一道紅影忽從虛空中慢慢浮現。她整個身影尚未完全現形,尖厲的嬌叱卻已先到:“姓柳的,你為什麼不阻止他?為什麼不攔住他?為什麼要眼睜睜看著他去死?”
正是靈芙兒!
柳回春依舊無動於衷,彷彿真不在乎南山的生死。
靈芙兒為之氣結,心中頓生一股無力感,只能繼續雷聲大、雨點小的指責:“你無情冷血,你......你......”
靈芙兒的身體已流星趕月般竄到了門前,終於搶在門縫完全闔上前探入了手,牢牢拽住了柳回春的胳膊。
誰都能瞧出,此時滿臉通紅的靈芙兒,早已臨近爆發的邊緣!
不久前,靈芙兒被“蓬萊子”送出那片空間後,本一直等著南山。可左等右等人就是不出來。
她知道這麼幹等著毫無用處。而且,即便那“榆木腦袋”出來了,以她對那個人的瞭解,在涉及這等關乎人族存亡的大事前,只要他認定了這個理,即便要他去死,那個人還是會一往無前去執行的。
就在靈芙兒一籌莫展、急得快哭出來時,一道淺綠的身影忽在她腦中閃過。
靈芙兒頓時靈機一動,心想那騷狐狸既是“榆木腦袋”最在意的人,或許把這事告訴了她,利用她去勸“榆木腦袋”,想來那“榆木腦袋”定是會聽的。
況“榆木腦袋”早就與那騷狐狸毫不知羞地眉來眼去好久了,騷狐狸為不讓所愛之人去死,定會不遺餘力地去勸。而“榆木腦袋”也定會因不願與那騷狐狸生離死別,最終放棄入陣,主動拒絕那臭老鬼的提議。
到時自己再出手,助他們逃脫蓬萊閣弟子的追捕,如此榆木腦袋豈不是保全了性命?
可惜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當她火急火燎地趕去向柳回春說明此事時,最後得到只是柳回春一句短而平淡的“知道了”。然後她依舊低頭搗藥,彷彿靈芙兒這人從沒來過一樣。
靈芙兒簡直要被她氣瘋了,頗想狠狠教訓一下她,卻又怕鬧出動靜後讓蟄伏暗處的魔君生出警覺,只能瞪了柳回春一眼後,再次匆匆趕回原地等候南山出現。
她早已在心裡想好了,定要將那騷狐狸剛才的嘴臉一五一十地告訴榆木腦袋,讓他看清那女人的醜惡嘴臉。
誰知她等了半晌,只等來一臉沉思的“蓬萊子”。一問才知那榆木腦袋早已離開。
於是,靈芙兒就只得跺跺腳,再次趕往藥房。誰知剛出現就聽到那騷狐狸無比絕情的那番話,這才有了後來的這些事。
南山猶自震驚於靈芙兒憤怒的咆哮,想攔已是來不及了。但見身法矯健的靈芙兒,撥開門縫一個過肩摔,就想將柳回春摔出門外。
這個動作看似普普通通,南山卻能從中敏銳察覺到潛蘊的術法氣息。這又豈是柳回春一個普通人能夠抵擋的,心下不由替她捏了把冷汗。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南山以為柳回春要吃虧時,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柳回春不僅輕而易舉地化解了此招,還借力打力,讓靈芙兒連退數步!
彷彿靈芙兒施展的真就只是再普通不過的武學招式,而她也只是在見招拆招而已。
柳回春出手瞬間,南山沒來由渾身一震,隱約從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神秘的氣息。
這氣息似曾相識,卻又是那樣的遙遠、陌生。它稍縱易逝,事後再去細細體味,南山竟絲毫記不起從前曾在哪裡感受過。
柳回春眉頭一皺,悄悄瞥了眼不遠處的南山,咬了咬唇。然而這些,正沉浸在思緒裡的南山並沒有看到。
靈芙兒起先也是無比驚訝,但隨後就想當然地以為,騷狐狸之所以能化解此招,完全出於僥倖,頓時滿臉的不服輸。
尤當聽到這姓柳的隨後竟慢條斯理地給出“他要死是他的事,與我何干?”的回答時,她更是被氣得胸膛起伏,渾身劇顫不已。
令靈芙兒稍感舒心的是,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果如她之前預想的那樣,柳回春在她凌厲的攻勢下連連吃癟。
就在靈芙兒目中厲色一閃而逝,柳回春的右肩即將被她重重印上一掌時,南山驀地出現在兩人之間。
靈芙兒慌不迭收掌,狠狠推開面前的南山,嗔怪地跺了跺腳。見騷狐狸依舊是那副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的淡漠表情,靈芙兒更覺氣不打一處來。
就在她準備再次不顧一切地大打出手時,附近某處忽然鬧出的大響動,吸引了包括她在內所有人的注意。
柳回春見所有人都轉過頭去,這才舒了口氣,左手揉了下剛被靈芙兒一拳錘得發紫的右臂。沒有人發現,其上那塊深色淤青竟就這樣眨眼間消失了,那處面板竟再次恢復白皙與光潔。
“快拿住那魔化人,別讓她跑了!”
南山順著聲音望去,看到數名蓬萊閣弟子正在追趕一個小丫頭。接連幾道不同色澤的光束襲向那丫頭落荒而逃的必經之路上,卻被她以迅捷的速度與靈巧的走位輕鬆避開。
南山隱約覺得被追的這丫頭有幾分眼熟,直到視線落到小蘿莉那熟悉後腦勺上時,這才認出了她——可不正是小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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