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回春手上並沒有出現暗黑物質,尤其是裂口處更沒看到應有的邪氣,這讓南山鬆了口氣。在場所有人無不歡欣鼓舞。
唯有柳回春微皺了皺眉,目光中似流露出痛苦神色,南山捕捉到這一細微變化,忙焦急地詢問她怎麼了,哪裡不舒服,誰知卻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南山感到有些茫然時,柳回春忽紅著臉從他那裡抽回了手“你握疼我了!”埋怨完後的她扭頭便走,獨留南山一臉尷尬地撓了撓頭。
儘管南山根據邪氣情況推斷柳回春並無大礙,但出於安全考慮,柳回春還是自我隔離了一段時間,防止意外。
與對自己一樣,南山同樣也對柳回春能免疫魔化的體質感到好奇,但關於這個問題,柳回春卻回答不出個所以然來,似乎她從未發現過自己體質的與眾不同。
事實上,對於他提出的所有問題,確切來說,是對於他的每次提問,柳回春都開始表現得很不耐煩。
這些反常都發生在她被解除隔離之後,南山感覺她像變了個人。主要體現在對他的態度上,不復以前的自然親切,相反,似乎還有一點……用南山的感覺來形容——厭惡。
儘管柳回春似乎竭力想掩飾這一點,可南山最終還是發現了,這讓他好奇與悶悶不樂。
他很想問清楚柳回春到底因為什麼事在和他慪氣,可她每次都向他擺出那個熟悉而疏離的微笑,搖頭否認生氣這件事。
眼看彼此距離越來越遠,南山心急如焚卻無可奈何。
不僅是柳回春,就連靈芙兒,南山也覺得她變了,不再想方設法地接近自己。
每次看到她時,南山發現那妮子不是在閉目養神,就是蹲在樹底發呆。耳邊沒了嘰嘰喳喳的聒噪,這確實很清靜,卻讓南山有些不太習慣。
就在這種古怪的孤寂氛圍裡,似水一天天流逝,南山無怨無悔無聲地配合著柳回春的工作。周圍一切安靜得沒有波瀾,但他心中的那種危機感卻日漸濃烈。
大概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吧!
終於,在彷徨與等待中,那一天到了。
那日,南山如往常般給那些鎖在屋內的被隔離者送飯,忽然發現所有神智清醒者手上的暗黑物質擴張了數寸。這一驚駭的發現,令他險些將飯菜摔到地上。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南山立即趕去藥房。柳回春得知此事後,臉色也是大變。
略一沉吟,她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面色陡然間慘白如紙,黯然低下了頭。
南山不明所以,下意識想上前安慰幾句,卻被柳回春警惕地避開。南山尷尬一笑,隨後正色詢問她原因。
“可能是患者體內魔魂抗藥性增強的緣故,”柳回春垂頭喪氣道,“都怪我沒用,沒能儘快研製出解藥。”
南山已協助她數月,耳濡目染下,對一些醫學常識已有所瞭解,此時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藥丸裡真正起作用的是他的鮮血,長期服用會使人體,確切說是感染者體內的那些邪氣,逐漸適應藥物的壓制效果。這種適應的能力被稱為抗藥性。
抗藥性增強所帶來的後果是,藥物效用的逐漸降低,最後甚至無法壓制邪氣!
柳回春閉目半晌,猛地睜開了眼,面上頹然之色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驚恐。
南山感受到柳回春強烈的情緒波動,也跟著緊張起來。可不及他細問,那道綠影已一道風似地衝出了藥房。
柳回春很快便召集起所有聽杏閣弟子,連珠炮般下達了一系列命令,如將所有隔離人都捆綁起來,將所有魔化人都集中到室外空地等等。
佈置完這些,柳回春彷彿全身虛脫般跌坐到地上。南山本想上前扶住她,終還是把手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