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南山瞬間如變了個人,厲聲大喝,衝向海棠。
門口兩弟子大驚,忙拔劍護住海棠,無奈實力相差懸殊,很快便被南山輕描淡寫地一劍擊退。
海棠並未攜劍,只能退進藥房,躲到柳回春身後。
南山大急,忙飛身進屋,劍鋒直指海棠咽喉。柳回春冷哼一聲,拈針相攔,南山的劍竟不能再近半寸。
“柳姑娘,離開海棠!否則……”南山無可奈何之下只能大聲提醒。柳回春微微皺眉,若有所思。
恰此時,所有聽杏閣弟子及附近居民聞聲圍攏而來,欲進房看個究竟,不料被南山一人一劍攔在門外。
眾人開始竊竊私語,猜測屋內狀況。小秋月尖聲解說道:“剛才海棠師姐給師父打抱不平,罵了這小子一句,結果這小氣的登徒什麼子就想拔劍傷師姐,現在被我師父攔住。若非師父顧念舊情,早把這小子打得滿地找牙了......”
柳回春雙頰微紅,故意高聲打斷南山:“否則什麼?海棠是我弟子,是否離開她,也是我師徒之間的事,與你何干?”說話時已使眼色讓外圍女弟子,趕緊將這口無遮攔的小丫頭捂嘴叉走。
南山被柳回春的話噎住,剛想解釋,柳回春卻已冷淡地下了逐客令:“公子若沒其他事,還請勿要打擾小女子煉藥!”
南山張口結舌,用劍幹指著她身旁的海棠,劍柄被他攥得吱嘎作響。這一刻,他真希望這位柳神醫能笨口拙舌一點,能讓他把話說完,否則就來不及了!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的是,柳回春已下意識地朝旁挪了一步。後來正是這段距離,救了她的命。
靈芙兒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南山身邊,扯了扯他的衣袖。她此時看著楚楚可憐的樣子,頓時引起人群裡一大片的同情與唏噓。人們紛紛譴責南山的見異思遷與得隴望蜀。
“多好的女孩兒,南山,你不要太欺負人!”就連江嬸也怒氣衝衝地走來,扯住靈芙兒的胳膊,頭也不回地拉著她就要走。
這一刻,南山欲哭無淚,真想找塊石頭自己撞上去。
就在這時,也就是柳回春剛遠離海棠的一剎那,此前一直低頭的海棠猝然抬起她那忽變得異常猙獰的頭顱,現出獠牙利爪,朝柳回春攻去。
柳回春急忙閃避,不料這速度竟是之前那些魔化人的數倍不止。最後她胸口衣襟被撕下一塊,幸好未受外傷。
海棠再次朝柳回春撲去,眼看柳回春立足未穩,難以閃避,南山毫不猶豫地衝上前去,準備護住她,自己承受那開膛破肚之難。
不料柳回春猛地推開了他,並朝他悽然一笑:“先前我已欠你一命,再欠就更還不起了!”
南山一怔,不由悲從中來,淚上眼眶。
這是他生平第二次有如此心如刀絞的感覺。
第一次是在長安,看見萬千百姓因瘟疫慘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而這一次,他卻要眼睜睜看著所愛之人在眼前香消玉殞,同樣無能為力。
施展定身術已來不及了,他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用雙目徒勞地盯著海棠那對即將穿透柳回春胸膛的利爪。
此時此刻,他所有的心念都集中到那對利爪上,多希望它們哪怕只是在空中靜止剎那也行,這樣他就有機會救下她了!
奇蹟真的在下一刻出現了——利爪忽在空中頓了頓!
說時遲,那時快,南山抓住時機,不假思索地環住柳回春,躍離海棠數丈外。
與此同時,他朝靈芙兒投去感激的一瞥。他心知肚明,剛才定然是她施展的手段。
兩人對上目光,靈芙兒不知怎地轉過了頭,似不敢看他的眼睛。
挨著門的百姓最先看到剛才屋裡那一幕,直到此刻才從瞠目結舌中回過神來,和身後百姓簡單說明了一下里面的情況,登時引發了一陣議論。
“什麼?海棠姑娘襲擊了柳神醫?怎麼可能?”
“那海棠姑娘的情形,與我家被綁著的那死鬼老宋相同,我看十有八九是被那些狂化人咬了!”
“沒錯,你看她雙手的指甲,長得恐怖,還有那麼快的移動速度!肯定是被咬了!”
“可我聽說這幾天,海棠姑娘因為發燒,一直都在屋裡休息,也沒見她進那間屋子!她又是怎麼被咬的?”
“是啊,你說得有道理......”
百姓們的疑惑悉數傳入南山耳中,令他眉頭一皺,但他卻無暇思考其中原因,只因海棠再次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