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兒的話自然又引起人們更久的沉默。忽地,劉老兒自己卻哈哈大笑起來,把一眾百姓嚇了一跳。
“昨兒你們不是自吹膽大包天嗎?怎麼今兒被我一嚇就都慫了?”他笑指其中幾個魁梧漢子罵道。
“這世上哪來的鬼?你們見到了嗎?信的人都是自己嚇自己,”見那幾個漢子羞愧地低下了頭,劉老兒繼續笑道,隨後轉頭問那個正專心致志盯著鬼物看的赤腳大夫:“張大夫,那叫花子患的什麼病?”
大夫沒有回答,只是皺了皺眉。
經劉老兒這麼一問,之前緊張的氣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
這時,南山恰好看到劉老兒脖子上的傷口,雖已被包紮好了,但細細觀察,竟隱有黑氣穿透白布冒出。
他心中一動,忽看向所有傷者的傷口,無一例外地均是如此。
一個可怕的想法霎時間衝向南山的腦海——那乞丐之前會不會也受過傷,若這種怪病可以透過咬傷傳染的話,那麼……
南山不由渾身打了個激靈,當即將這個想法向眾人和盤托出,但出乎他意料的是,除那對母子外,所有人都認為他這是在危言聳聽。
一來是因為無人能看到那股黑氣,二來張大夫隨後也檢查了那乞丐的身體,全身並無任何的傷口。
南山不信大夫的話,又親自檢查了一遍,果真如此,卻因此惹得張大夫大為不滿。
本著“寧可信其有”之心,南山依舊堅持己見,苦勸百姓將傷者先捆綁起來,以防不測。
眼看苦勸即將收效,卻被那張大夫冷冷的一句話害得功虧一簣——“年輕人就喜歡誇大其詞,大家聽我這個當大夫的,早早回家安心睡一覺吧!”說罷他收起醫箱,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
南山苦於無證據驗證自己猜測,最後只能無奈地看著百姓一個個離去,並自嘲道“或許張大夫說得對,希望這次真是我誇大其詞了!”
剩餘未離開的居民,有的自覺去幫中年婦人整理屋子,或替她照顧失去父親的孩子,或安慰這個有淚只會往肚裡咽的可憐女人。
當然也有開懷暢聊,“不管他人瓦上霜”的,如劉老兒之流,此刻正和之前那幫嗑瓜子的農夫高談闊論。
南山準備回昌禾廟時,已是四更天了。此前,眾人散去後,他特意去了趟那中年婦人家裡,給他娘仨留了點銀子。他並沒注意到,紅衣女在旁看他的眼神,除讚許外,還有一絲異樣的溫柔。
去昌禾廟的途中,紅衣少女一直嘀嘀咕咕地跟著他。直到南山終於答應以後帶上她時,小妮子這才甜甜一笑,不再“姐姐長,姐姐短”了。
南山之所以會做出這個決定,主要因為他想通了一件事——即使他不同意,那煩人的妮子還是會暗中跟著的。既然都是跟著,倒不如索性答應了。不然若這小妮子發起狠來,施展什麼法術將他的錢財都變沒了,讓他寸步難行,那時就不妙了。
而且,這樣他順道也能撈點實惠,故南山隨後開出了條件——他想學仙術。
仙術,那可是傳說中可遇不可得的東西,用包吃包住來換,賺了不知多少!也無怪乎紅衣女聽後忽然止步,然後用那雙狡黠如狐的眸子上下打量起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