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柚心在前面氣喘吁吁地跑著。
一頭黑髮修的極短,貼著頭皮,一點也不像個秀氣的姑娘。
省隊對女生的外形有比較嚴格的要求,雖然短道速滑隊的女生多留了短髮,但是都保持著劉海和基本的造型,基本都微微蓋住了耳朵的輪廓——這是花季少女們對自己性別的最後堅持。
大家閒下來的時候也會討論染個什麼顏色的頭髮,或者什麼樣子的劉海更修飾臉型和大額頭。但柯柚心不是。
柯柚心直接去理髮店,要求推平自己的黑髮。然後全身心地投入訓練。
泠瓏很敬佩她。
不僅是因為她為中國短道速滑隊開闢了一個新時代,還因為她已經29歲卻仍然堅持的那份執著。
但是跑在前面的柯柚心卻是思慮萬千。
她選擇短道速滑,僅僅是因為,短道速滑隊的基層選拔花銷最小。
當初她不過六歲,就已經要為自己的人生做選擇。而她面前的諸多選擇,都因為錢向她關上了大門。
熱門的賽場不能選,因為太貴,還要送禮找門路;太稀有的賽場不能選,因為太貴,高爾夫的場地太稀少。而唯有短道速滑,對她是那樣友好。
她開始了每天的訓練。
體校的教練覺得她孺子可教,因為她最拼命。就這樣,她練習了半年後,破格提前上冰訓練。因為她年齡小,最沒有前途,而冰場實在有限,在排班表上,柯柚心所在的隊伍的訓練時間是——凌晨三點鐘。
好的時間是要留給體校尖子生的,一般的時間是留給種子選手的,而留給這些小孩子的只有凌晨時間。
不過她覺得蠻不錯。訓練兩個鐘頭以後,恰好六點鐘,她剛好趕得及回去幫媽媽收拾攤位,準備出早點攤。就這樣她又訓練了兩年,越省體校來選拔新一批後備小隊員,柯柚心成功入選。
而她忽然發現,她還是沒有錢。
去濱城集訓一整年的費用是六千塊。她拿不出來。
而她那雙破冰刀已經不被允許使用,濱城的冰場更漂亮,需要一副合格的冰刀。這副冰刀,要價兩千五百塊。她仍然拿不出來。
柯柚心回去跟她媽媽商量。她媽還沒張嘴,她的繼父就冷笑一聲:“我聽說練體育是不要錢的,你這怎麼要這麼多錢?你該不會是幫你媽誑我錢呢吧?”
柯柚心的媽媽反應迅速,反手就是兩巴掌。當然兩巴掌落在了柯柚心臉上。
“下賤的東西,張口就要這麼多錢,也不睜開眼睛看看,你配不配要這麼多錢啊?滾!明天老孃還要出攤呢,少在這兒給我們添堵。對了,去跟你爸磕頭,認個錯!”
柯柚心覺得她可能也就這樣了吧,幫家裡賣賣早點,或者是幫繼父那個菜攤子進菜,騎著三輪車裹著頭髮,然後嫁一個和繼父差不多的男人,喝酒了就打人,平時對妻子頤指氣使。
她真的是不甘心。
她是多麼想跳出這個世界。為了能夠免掉生活費,她放棄了讀書,雖然她那樣喜歡書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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