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臉一苦:又加抄一部經?
須臾又歡喜起來。
母親答應了啊。
承和院。
書房裡很靜。
蕭琮如往常般半倚在書案後的長榻上看書。
沈清猗跽坐在書案東側,手裡翻閱著蕭琮歷年來用藥的方子,都是孫先生所開。
越往後翻,她的眸子越是寒深幽沉。
蕭琮手中的書卷半天沒有翻頁。
書房內只偶爾有藥方翻動的細微聲音。
蕭琮走神的樣子落在沈清猗抬起的眼中。
她微微好奇,卻沒有詢問。
畢竟,她和他在昨夜之前還是陌生人。
蕭琮忍不住了總會開口。
在沈府,沈清猗就已經學會了隱忍。
蕭琮微微直了下.身,便見側邊年少的新婚妻子垂眸認真的神情,眼底的凜冽因為長睫垂下遮擋住,便顯出了一種清靜端華的氣質。
他咳了一聲,坐直。
沈清猗起身過去,伸手掖了掖他背後的錦緞隱囊,“還是靠著吧,坐著舒服些。”
蕭琮往後倚了倚,微笑道:“阿沈適才看藥方良久,可看出點什麼?”
“孫先生開的藥……”沈清猗斟酌了一下用詞,“很是,妥貼。”
“咳……”蕭琮咳笑兩聲,“是中正平和吧。”他又笑,“孫先生當年曾說過,我用他的藥,死不了,卻也好不了。呵呵……”
“你這病要根治,卻也不是無方。”沈清猗皺著未描黛有些清淡的眉毛,“只是用藥需猛,恐怕有些兇險……”
她回想起九個多月前的事。
那是在建康城的沈宅。
父親從揚州悄悄帶了她去建康城。
觀月賞舞的樓閣高臺上只有一人逆光而立,身材挺拔修長,眸子幽邃不明,高遠如天意難測。
“沈十七?”男子的聲音醇厚悅耳,卻帶著逼人的威勢。
“是。”
“聽說因你生母出身微賤,連累你在沈氏處境不佳?”
“兒不因母苦。”沈清猗平靜道。
“聽說你醫術精湛?”
“經年琢磨,有些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