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忽然覺得頭疼,以大唐的風氣,男女歡愛並不避忌,以阿琰這般風姿品貎,多的是美貌女郎主動邀歡,怎樣才能讓阿琰“潔身自好?”
蕭琰不知道沈清猗正為她的成長憂慮,笑著道:“我豈是這樣的人?姊姊放心,我心正行正,不然娘子第一個饒不了我。”
沈清猗看著蕭琰純淨晶澈的眸,心裡微舒口氣,心想“節慾”的事以後再一點一點教,眉眼依然冷肅道:“但願如此。”
蕭琰不由忖度哪裡惹著她了,難道是春.藥?其實她也就隨口一提,難道她還能去用?跟誰用?蕭琰忍不住笑出聲,跟著便笑倒在榻上。
沈清猗瞪她一眼,“自個樂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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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琰怎好說是想不出與誰用春.藥,便憋笑答道:“我是想,沒準有哪位郎君行散發熱,大雪天裡袒衣露胸,疾走高歌,豈不是好玩?”她說著,還真起了興致,一骨碌坐起身,眼眸蹭蹭發亮。
沈清猗涼涼道:“你是見不著了,通往內院的門已經落鎖了。”
蕭琰有些失望的哦了聲,轉念又笑道:“鎖著也好,別讓他們擾著院裡了。若是膚如凝脂,唇賽點朱,面似白玉,腰如楊柳,口含蘭麝,體香柔澤,倒還可以一觀。”
青葙噗的一笑,低首笑眼盈盈。
沈清猗也扶了下額,斜眼顧她,“你是誇自己麼!”
蕭琰睜眼無辜,“怎麼會?”她是真這麼想,袒衣露胸也得有身材吧,若是遇上個體黑粗糙的,豈不磕磣得緊?
她抬起寬袖聞了下,吁了口氣般,“我用的是沉水香,才不是那種柔綿綿的香。”
她想起蕭十四薰衣用的就是那種香,如蘭如麝,其實是種雅緻的香,但她不待見蕭琤,便惡趣味的認定“柔綿綿”——襯著驕橫跋扈的蕭琤,豈不是很有意思?
她說著又抬起沈清猗的寬袖,湊下去聞了聞,便有一股清香從鼻端撲入心內,似梅似雪,乾淨又冷冽。
她忍不住抬眸,“姊姊用的香太冷了……”想了想,“該用柔一點的香才好,會暖和些。”又注意到屋內也是一股梅香,抬眼四望去,便見西南角擺著一盆人高的臘梅花,正黃蕊綻放。
暖和?沈清猗愕了愕,她倒是頭一回聽說用香暖和人的,忍不住勾了唇,“那叫暖香。”
“嗯,對,暖香,”蕭琰點頭,“百合香,奇楠香,越鄰香……都很好。”
這些香承和院自然是有的,只是沈清猗嫌棄過於甘香而不愛用,這會兒聽蕭琰說道,唇微微勾了勾,手指撫著暖滑的氈面,微笑道:“好,下次屋裡燻一點。”
兩人說了陣閒話,沈清猗懶得移往書房了,就在閒息間的榻上教蕭琰譜牒學。
至申正時分,守在門外的赤芍進來稟報說,前院已上了解散湯。
酉初刻將會上晚食。
沈清猗看了眼蕭琰,說道:“阿琰今日在這用晡食吧?申正二刻,用了正好散食回去。我讓蕭承忠去景苑說一聲,晚食不用備你的了。”
蕭琰猶豫了下,但她不想拂逆沈清猗,想著用完晡食再回也不會耽擱多少時間,便點頭應好。沈清猗眼中露出笑意,吩咐赤芍讓膳上準備。
過了兩刻鐘,赤芍進來報說晡食已備好。
沈清猗身上正暖和著,不想再披氅著履去樓下食閣子用膳,便吩咐將食案搬到樓上的東閣。
東閣是正式待客的地方,就在寢房的東隔壁,兩房之間有內廊連通,內廊的南一半是侍婢煎茶上果子的梢間,也有門開向外面的樓廊,北一半是花廊,擺著七八盆碧綠的冬青樹,整條廊上都鋪了淺綠色的長毛毯,不用著履,直接穿襪過去。
閣內食案已經擺好,炭鼎也已經燒上,其他婢女都撤下去了,只有白蘇、青葙、赤芍三人在內伺候,菘藍侍在堂舍門外。
沈清猗坐了東面座,蕭琰坐在西面,兩人面前的食案上都是擺的同樣菜式,雖是下午的晡食,因當了晚食用,籠共有十七八樣,俱為小份裝,琳琅滿目,引人食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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