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被白色的硝煙瀰漫,遮擋了一方海空。
在數萬丈之上的高空雲端,立著兩位神情漠然的女子,彷彿神祗一般,注視著下方,萬丈高空也無法阻隔。
海面上一南一北,相距兩百多海里的兩處海域,海戰漸漸走向尾聲。
海面盡是艦船的碎板碎屑,還有濃烈的硝煙血腥味道,有幾十艘戰艦已經沉沒,還有十幾艘戰艦正在緩慢的下沉中,或是艦身中間斷裂,或是艦首艦尾被擊沉艦身正向水下傾斜。大多數都是大食戰艦,也有唐軍戰艦,多是被大食洞真境法師的以雷火法術多次擊中,有的正在燃燒中,艦上官兵紛紛跳海。
唐軍的哨艦駛過去,扔下長索、羊皮囊圈子救人,當然先救自己人。
至於落海的大食官兵,先撐著吧……撐得不行了,才會在大恐怖下精神意志潰散投降。
戰鬥還沒有完全結束。
在緩緩沉沒的大艦上,雙方宗師還在激鬥。已經戰死了十幾位宗師,有大食的大法師,也有唐軍武騎上將軍。這種宗師強度的戰鬥時而波及到落海計程車兵,有的抓著碎板往前遊就被高空的拳風掃到擊碎了腦袋,或是被法師的法術餘波擊中……
由於戰場大環境的影響,唐軍武騎上將軍越戰越勇,相反,大食的法師戰意越來越低,雙方本是實力相近,而在戰意一高一低之下,唐軍武騎上將軍就佔了上風,大食這邊的大法師心生退意,覷準落點,準備逃跑。
但海上逃跑比陸地上困難,如果沒有後方追擊,憑法師的浮空術和風行術,只要體內法力足夠,沒有船隻也能飛過萬里海面。但是此刻有追兵,武道宗師的躡空步雖然不像法師的浮空術那般能支援長久,但只要掌力擊下海面,憑反震力也能追下去,更何況,讓大法師忌憚的是,對方有箭道宗師!
這是至為可恨的,唐軍的箭道宗師似乎都集中到海軍了,而且每位都財大氣粗的配備了符道宗師刻制的符紋弓和符紋箭,如果在海空上逃跑那還不成了靶子?
但不逃肯定是死。
兩處海域戰場上,戰鬥中的兩位大法師覷準機會施出最強的法術,趁對方應對之時,及時撕裂內袖縫著的保命的空間傳送卷帛,這裡離海岸最近,最遠只三十里,這種微型傳送陣可以將人瞬間傳送到一百里之外,只要上了陸地,就相對容易擺脫後面的追擊了。
但,就在空間傳送卷帛撕開之時……
立在後方艦上一直拉弦未動的箭道宗師忽地松弦。
箭,出。
無聲,也無形無跡。
符紋箭從虛空中穿越。
比光還快,當它出現時,就恰恰擊在空間傳送陣開啟的瞬間。
那一箭如雷霆,震盪了空間,當然也震碎了正在啟開的空間陣,傳送被中途打斷。
兩位大法師被空間破碎的震盪力震得口噴鮮血,身子晃跌而落,被對面的武騎上將軍“趁你病要你命”,當即隕落。
還有一位大法師也怒吼一聲落海,對面的武騎上將軍胸口也被轟出個洞,尚幸是右胸,沒有致命,跌落到艦上時就被後面的登極境武士從皮筏上躍到艦上,接到後方戰艦療傷。
另三位大法師在向岸上飛掠時,後面箭射如雨,這是唐軍集齊化元境、融合境、登極境的箭手以內力激發箭上符紋,射出的符紋箭,專門對付法師,雖然破不了大法師的防禦,但在瞬間也磨薄了法師的防禦屏障。
而箭道宗師的符紋箭倏忽出現,兩箭撕開防禦,第三箭、四箭跟至,一位大法師法力一滯,閃避不及,一箭便入心臟,跌落海中;另兩位大法師閃避得快,只肩或背胛中箭,然而已帶傷飛到岸上,卻被埋伏在林中的巫祭庭大法師偷襲,不甘而死。
兩處海城的戰鬥比海上結束得早——換乘小舟登陸的大食陸軍被炮轟和箭雨射死在船上海中無數,上岸的大食官兵見勢不妙,幾位將領立即指揮隊伍往北撤去,被唐軍出城追擊,死傷無數。兩位巫祭庭大法師卻埋伏在了岸上,就是等著出手襲擊逃到岸上的大法師。
至此,戰鬥已歇。
唐軍這邊也戰死四位宗師,參戰的也都輕重帶傷,各回戰艦調息不提。兩邊的旗艦上都升起了勝利的旗幟,官兵們歡呼起來。哨艦和巡邏艦忙著打掃戰場,沒有沉沒的敵艦被拖著帶走,俘虜的大食官兵被解除武裝分別關押,海中還有無數士兵抓著艦板沉浮,唐軍哨艦和巡邏艦充當撈俘艦,撈救前先以唐語喝道:“降者不殺!”這種情況下不管大食士兵聽不聽得懂,都知道是說投降的話,如果不回答的,唐軍就任其在海中沉浮,只有大食士兵回答說“投降”,唐軍才會撈救起來。
這是唐軍在海上的俘虜政策——先擊潰精神,再俘其人。
主動說投降的,那精神意志就已經潰了。
至於堅決不投降的,撈上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