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遮觀自在,即在無色中。
蕭琰在出離中體會到那種無情無緒、無牽無絆的自在。
那是從極愛而進入極無情。
那是心的空明,神魂的極致平靜。
而要達到心的空明,就要隨性、由心。
無情是性,有情也是性,所謂人各有志就是隨性而行。如感情,強迫放下不是放下,那是不得已的選擇。隨性而為不是被迫的選擇,它是由心而發,愛則愛,不愛則不愛。若深愛則執著,若執著則不放下。蕭琰情執不是她的選擇,而是隨她的性,她的心。但要隨性由心,就要有大魄力,大能力——她就必須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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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武道強者的路上充滿危險,或是戰鬥,或是遭遇突然的兇險,或是晉階時的危機,越是處於險地,越要摒棄感情的影響,不悲不怒,淡然而無驚,才能做出理智的判斷和正確的反應;縱然目睹愛人死於眼前,也要心境冷清如冰雪,否則頃刻就是覆滅。
蕭琰如果能夠時時達到心空明,進入極致冷靜的境界,破除晉階時的心魔就不是問題。
心魔是人心中最弱點所生,最厲害處就在於你不知道那是幻境,直擊你心中最軟弱處,故為情境所困。要破心魔,一則破情,二則破障。蕭琰破不了情,就只有破障,當在神識中清楚這是幻境,其境自然而破。
但幻境如真實,身處真實中又如何能意識這是虛幻?
蕭琰想起和沈清猗在平湖空海上盪舟,水平靜如鏡面,湖水清澈至無色透明,劃舟其上,就像是在天空中游蕩,唯執竹篙點入水中,才清晰感受到這是在水中。——蕭琰心想,她也需要一隻篙。
確切的說,她需要一個錨點。
當她看到這個錨點,就能立刻進入到心空明的冷靜狀態,還有什麼心魔能困住她呢?
但說得容易,做到卻相當難。
首先以什麼為錨點?——這就是個難題。
其次,就算辛苦找到了這個錨點,又怎麼定位在她的神魂中?
這比斷情還難。
若不然,世上的修者都可以隨時達到“空靈,忘我”,而不用斬情執、破情障以保持心境的淡漠平靜了。
蕭琰掌根拍著額頭嘆氣,“這個很難,難得很。”
沈清猗沉吟道:“你已經悟到了方向,這就是好的。至少,已經觀了自在,這是行在自在的路上了。”
蕭琰哈哈笑道:“姊姊你說的極是。”那語氣神態,倒似沈清猗指點了她方向一般。
沈清猗不由失笑,“你呀。”真是時時不忘甜言蜜語。
蕭琰覺得,這正是自己的優點,嗯,要時時保持。
人間四月芳菲盡,這話其實是不然的,至少四月正是長安牡丹盛季,滿城花開真國色,一城俱是賞花人。
唐人盛愛牡丹,賞牡丹蔚然成風,特別是在長安,達官貴人和庶民百姓都如狂如醉,以不耽玩為恥。有詩曰“牡丹花際六街塵”,說的就是長安人賞花的瘋狂,或坐車,或騎馬,或乘肩輿,或徒步奔走,熙來攘往,喧囂熱鬧非凡,道路街衢都是車馬震耳的響聲,路面飛塵揚天。隨著國力強盛,雍容富貴的牡丹就更為唐人所愛,每到三四月際滿長安都是牡丹花放,皇宮內苑、大小官署、寺廟道觀,乃至私人庭院,都是盛放的牡丹,單以牡丹聞名的寺觀就不能以兩掌數盡,每日都有賞花人絡繹不絕,除了如狂如醉的長安人,還有不遠千里萬里而來的外地遊人和外國遊人,各類膚色雲集,皆為牡丹狂,其況難以言表。不過,以大唐在修路上灑銀錢的豪邁,早就沒了觀花車馬齊出的揚塵之景,一水兒乾淨緊實的青路白路,讓賞花多了淨麗色,更增盛況。
其中興慶宮的牡丹是長安一絕,但只有受到皇家邀請的達官貴人才能入內一觀,比起有名的寺觀牡丹,皇家園苑的牡丹當然多了幾分貴色,更讓人有“國色”之感。興慶宮每年逢牡丹際,每隔旬日就要舉行一次賞花宴會,由帝后邀請京中貴宦,共賞盛色,而由皇后發出的“花好帖”賞花會,更是被京中貴眷們笑稱為最高規格的相親會,凡是家中有待婚的郎君娘子的,都不以參加此花會為榮,趨之若鶩。更遑論今年的興慶宮花好會,更是讓各大世家、文武貴家都關心矚目——誰不知道太子殿下還未大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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