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欠。”白袍祭司的聲音冷冷的,眼眶外黑黝黝的墨鏡,一臉的黑暗無情,“沒錢,賣身抵債。”
蕭琰:“……”
好想拔刀!
蕭琰被神司的神杖敲得眼前直冒小星星。
少神司拿著賬單,心情很好,說道:“你先在這裡住幾天。等我想好了,你再還債。”
蕭琰捂著額頭,雖然被神司神杖鎮壓,也不能屈服,義正詞嚴的說道:“不能提不合理的要求。”
神司哼著歌調走了,空靈的聲音招來了美麗的鳥雀,卻又在空中盤旋著,畏懼的不敢靠近。
蕭琰目送神司離去,她心裡已經明白,神司出手救她,是有目的的。
但這個目的,絕不是為了錢,兩百億兩黃金雖然是甲姓世家都要吃驚的鉅額,但在先天宗師眼裡,再多的金銀也只是一堆貴重金屬,其價值只在於能換取他們想要的東西——而神司,是想她拿什麼去交換?
蕭琰心裡並不焦慮,不管什麼謀算,總有顯露出來的時候。從小到大,她經歷的“被謀劃”的事太多,至今也還有很多謎團沒有解開,早就養成了從容等待“水落石出”的心態。心境從事,遇事才能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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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也不是白白的等待,而是沉下心領悟崖洞那一戰的心得。
第二天,少神司又出現了。
蕭琰便請教她,自然之道。
薩滿神教的神術,便是自然之道。
少神司冷笑,“你倒是不客氣。”
蕭琰心道,我欠你這麼多錢,能客氣麼。
少神司斜乜她,忽然說道:“追殺你那人死了。”
蕭琰一怔。
崖洞那一擊雖然偷襲成功,但還沒法致一位先天宗師於死地。
“您……殺了他?”
少神司沒有否認,冷眼看蕭琰,“竟敢起心暗算一位先天宗師,你很大膽。”
竟然還讓她暗算成功了——這讓少神司吃驚。
蕭琰說道:“是他太輕視我了。”否則不會被她暗算。
先天宗師能以強大的神識撕裂虛空瞬移,但是他們很少在同級別的戰鬥中使用空間瞬,因為從空間裂縫踏出的那一剎,存在著空間波動,是不完全穩定的,如果這時被先天宗師偷襲,造成空間動盪,空間內的先天宗師來不及踏出就要承受空間動盪的反噬,甚至空間破裂,死在空間的絞殺中。
而蕭琰將藏身之地選在四不著地的崖洞上,就是要促使追殺她的先天以撕裂虛空的方式出現在崖洞前。
如果蕭琰是一位先天宗師,那位藍袍先天肯定不會這樣做。但蕭琰只是洞真境中期,儘管她天賦卓絕,戰鬥力驚人,但在先天眼中,不是同一個級數,所以藍袍先天不會認為自己從空間踏出時會遇到危險,即使蕭琰偷襲,以她的速度和力量都無法與先天對抗。當然,如果藍袍文士謹慎一點,就會先以空間瞬移出現在懸崖上,再以輕身功法掠到崖洞前,蕭琰的謀算就落空了。
然而,蕭琰這一路的逃跑都體現了她的聰明和謹慎,藍衫文士追上博格達山時,就在提防她將他引上山來,再趁他搜尋時狡猾逃跑,但他又必須搜遍整個山脈,所以他的搜尋必須快,而空間瞬移是最快的。
藍袍文士輕視了蕭琰的實力,也由此失去了小心謹慎;而且他的思慮也是周密的,即使蕭琰身上有劍閣閣主給她封印的先天劍氣之類護身,但在一個狹窄的藏身之地,她如何躲避解除封印時劍氣的迸射?就算不是正面面對劍氣,但四周浩蕩出的劍氣也不是她能抵禦的;她要動用先天劍氣,就必須衝出去,在開闊的地方戰鬥。
但是,藍衫文士沒有想到,蕭琰領悟了墨尊留下的“無”字刀道的虛無奧義,雖然還沒有完全領悟,但只要有五成機會,蕭琰就會去搏。
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前提是,蕭琰必須對藍衫文士出現的時機把握得十分精準,解除劍氣封印的速度也必須要快。因為先天宗師撕裂虛空而出的速度是極快的,只是那麼片瞬,藍衫文士輕視蕭琰的原因,也在於他認為蕭琰不具備這種程度的神識感知和反應速度。
然而,他為他的輕視付出了代價。
當然,道真子的劍氣畢竟只是她的劍氣,而不是她的人,不具備她在現場出手的威力,那一道劍氣出其不意的偷襲,也只能讓藍衫文士因為雙方勁氣的衝撞而無法踏出空間必須立即退卻。——蕭琰當然沒指望這一劍就能殺死藍袍先天,但至少讓他受傷,而且不是短時間內能調理好的傷,這樣蕭琰就有一段安全的時間北上了。
誰知這位先天運氣不好,竟然撞上了這位深不可測的神司。
蕭琰在面對那位藍袍先天的追殺時,也沒有覺得比面對這位神司更可怖,直覺就是“危險!危險!危險!”
尤其那雙眼睛,那兩隻黑曜石鏡片架在眼上,眼睛的視線根本就透不出去,神司肯定不是像大唐的年輕男女們玩時尚戴墨鏡,而是遮蔽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恐怕真的能一眼殺死人。
蕭琰禁不住又想,或許那位藍袍先天根本不是運氣不好,而是早被神司盯上了,逮著他受傷時,乾脆利落解決了他。如果是這樣,那她的行蹤是不是也早落在神司眼中?——神司是因為大唐先天追殺她而懷疑她的身份,還是說,從她進凌北冰原起就已經知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