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琰揚了揚眉,若有所思。
看似冷漠刻薄的話,卻未嘗不是含著關心之意。
千山學長這位大哥,真是有些……讓人意外啊。
次日凌晨,蕭琰練刀回來沐浴換衣,出到讌息室,便見一位體態輕盈柔美、氣質也柔軟如柳絲的女子正坐在窗邊的方榻上,回眸對她柔軟笑道:“沒有經過通傳就進來,冒昧了。”
蕭琰立即知道,這就是昨晚冀國公對她說的:“族中一位擅易容的長輩”。——能被冀國公稱為長輩,那至少是她的祖表姑輩。蕭琰立即肅然上前,長揖禮拜道:“蕭琰見過長者。”又尊敬的說道,“長者前來,該當是晚輩趨迎才是,怎敢勞言冒昧。”
那顏若芳華的女子輕柔笑起來,“果如千山說的,是個美貌漂亮極了的好孩子。”
蕭琰默默:……學長肯定不會說她“美貌漂亮極了”這樣的話。
想起冀國公昨天見她第一句話就是誇她,“好孩子,長得好”……
難怪阿孃說:你到慕容家,肯定是好孩子。
原來是這意思……慕容家的人評價好孩子,首先要長得好啊。
蕭琰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只好恭敬的回道:“敢問晚輩如何稱呼前輩?”
那女子笑柔柔的道:“我的名早已不用,道號幻離,你可以叫我幻離姊姊。”
“……”
蕭琰呆若木雞。
之前乍見這一位時,見她年輕美貌極了卻不具絲毫內力,便只當是在易容之道上有大師之能卻不具習武資質的一位天賦獨特的女郎,後來知道是一位至少六七十歲的祖輩,就算再會保養容貌,也不會給人這種富有年輕生機的感覺——那麼她看不出她身具內力,只有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的境界遠在她之上。
一位先天宗師級的祖輩,讓她叫“幻離姊姊”?
蕭琰有種崩潰的感覺。
冀國公早上打拳回房,忽然哈哈笑出來。
蕭十七見到他家高祖姑母,想必要崩潰得哭出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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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他家高祖姑母就是喜歡裝嫩,見著越漂亮的孩子,越喜歡裝嫩。
……可憐的孩子。
但願別嚇出太大的陰影。
蕭琰此時只有一個想法。
讓她趕緊去冰原吧。
半個時辰後,蕭琰坐馬車出了冀國公府,臉上仍然戴著白狼面具,但面具下的一張臉,已經“煥然一新”了。
馬車出了錫州城,蕭琰向同車的“幻離姊姊”道了別,心裡大籲口氣的飛奔走了,耳朵裡還傳入慕容前輩柔綿綿的笑聲。
約摸一個時辰後,出了錫州地界,進入臨州,越往北走,氣溫越低,完全沒讓人覺得已經是四月初夏季節,彷彿長安的冬天一樣。
蕭琰過了克州的凌寒山,往北就是與烏古斯汗國交界的凌北冰原,颳著極北之地吹來的冷空氣,立即感覺氣溫降了十度,從東至西橫穿冰原的凌北河還是一條白亮亮的冰帶子。而這條寬闊冰帶的南北,就分別是大唐和烏古斯的疆土,兩國的騎兵交戰就多數發生在這裡。
這是一片荒瘠的凍土之地,從九月到來年二月,都是一片冰雪覆蓋,現在已經是四月下旬了,凍土上覆蓋的雪已經化了,露出土面,卻仍然荒得連根草都沒有。蕭琰的麂皮靴子踩在凍土上,硬梆梆的像鐵,難怪寸草不生。
蕭琰沒有驚動附近的唐軍哨堡。
邊境的哨堡也有輪值駐守的洞真境宗師,她施了斂息功法,又有梵音寺的清心琉璃石隔絕神識探視,悄然的過了凌北河,同樣沒有驚動北面冰原上敵方哨堡的宗師,遠遠避過騎兵的巡邏,如流動的空氣般,往北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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