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佔理了?
氣得顧自轉身,收拾榻上散落的棋子,歸攏到棋罐中,不想作理她。
李毓禎怎會容蕭琰不理自己,近前去伏在她背上,雙手摟了她腰,朱唇附在她耳邊道:“我心痛。”
蕭琰沒能掙脫她,一回肘擊在她胸肋上,沒好氣道:“你的心是金剛石,再戳也裂不了。”
李毓禎下巴擱她肩上,“金剛石也會痛的。”
蕭琰回身,右手按住她頸穴,防止她再胡作亂為,說道:“那我讓你戳兩劍。”
李毓禎正色,“我捨不得。”
蕭琰:……
心裡有著氣惱,又有著無力。
手指卻是堅定有力的將李毓禎的雙手從自己腰上扒拉下去,“好好說話。詩曰,發乎情,止乎禮!”想起長樂宮的事,就想揍她一頓,嘴唇抿了抿,眼色有些不善。
李毓禎見她顏色就知她所想,嘆道:“你若氣惱那事,再戳我幾刀。”
蕭琰哼一聲。
越秋聽得心裡冒冷汗,難道蕭十七君真要刺殿下幾刀?
蕭琰豈會不知道李毓禎,戳她幾刀又如何,這人心裡完全沒有“後悔”二字。
“節操要自省,戳你千刀也沒用。”蕭琰睨她道,決定出宮前一定要將那幅字送去光華殿,掛在她寢帳內,日日自省,夜夜誦唸。
還有,先抄上一萬遍。
李毓禎看著蕭琰閃著亮光的眼神,忽然生有種不妙的感覺。
次日凌晨,雪停了。
宮中一片雪白,宮人們忙著清掃宮道。蕭琰照例卯時起練刀,清掃宜秋宮宮道的宮人完全沒發現一顆萬年青樹上有人在練刀。
李毓禎卯初時分就出了東宮,先去寧壽宮向太上皇請安,再去紫宸殿向聖人請安,服侍父親用了藥,又一起用了早膳,卯正二刻,起輦前往宣政殿。
宣政殿為中朝正衙,比紫宸殿議政殿宏闊,是大朝會和朔、望初一、十五)朝參的政事殿,今天不是朔望日,但政事堂昨日已下了朝參令,此時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分列殿中,聽得三聲鐘響,便見太子身著朝服入殿,坐到置於丹墀第七階的金龍黃袝榻上,隨著內侍高喝一聲“參——”,百官伏拜下去,一叩首,齊呼:“參見太子殿下!”
除了知曉內情的幾位相臣外,其他人都生出疑慮——聖人為何沒有御殿?
便聽內侍宣道:“眾臣聽詔。”
群臣又跽跪下去。
便見中書舍人元雍健步上前,從內侍手中接過詔旨,轉身立於丹墀前,身姿俊拔,展開詔旨高聲宣讀。
群臣垂首而聽。
心中均震,竟是太子監國詔。
難怪聖駕不御殿,原來是聖躬違和。
聖人會讓太子監國這是眾臣早有預料的事,但誰都沒想到,聖人竟在太子冊封的次日,就乾脆的放了權,難免讓人猜疑:聖人的病到底有多重?
但無論皇帝病重與否,都意味著,從今日起,朝政進入李毓禎時代。
從那位鋒銳犀利的眉眼中,很多人感到了一股凜冬的寒意。
寒流,真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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