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女子的境界也在不斷強大,不僅是每一道劍氣的力量,還有道的境界,都在提高,隨著戰鬥而強大。刀芒劍氣相交間,蕭琰冷靜又熾熱的眼睛對上她的血瞳,那雙眼出奇的紅,紅得似乎能滴出鮮血;又出奇的亮,亮得像簇燃起血色的火焰,充滿了殺戮、暴虐和嗜血。
她的劍很細,只有一寸寬,劍紅如血,每一劍揮出的劍氣卻是巨大的劍刃。每當那血氣劍刃擊中蕭琰的身體,那道細細的血劍就紅了一分,彷彿汲取了血中的力量,又或者汲取了血中的養分——這個想法讓蕭琰寒慄了一下,她可不想成為養劍的血人。
當然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逝,激烈的戰鬥中她也無暇多想,只是感覺到那女子手中的細劍越來越紅,到後來,已經紅得如她的血瞳般,幾乎要滴出鮮血來了。
蕭琰忽然飛退。
她感覺到了濃厚的殺意,濃厚得能讓人窒息的殺意,彷彿天地間的殺氣都匯聚到那一柄細劍上。
那血紅的細劍驀然爆發出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耀眼的血光,無形的殺氣如有實質,似乎在咆哮著,怒吼著,要衝出來。
那女子一劍向天劈去。
剎時之間,那揮出的一劍變成了無數劍,因為揮劍的速度太快,瞬間就劈出了千百劍。
蕭琰眼前是無數的血色劍刃……
劍刃上的血“殺”字流轉,無數個血字,無窮無盡的殺殺殺……
這片天地彷彿就是“殺!”
在漫天血紅的“殺”字中,蕭琰似乎看見了血流成河的幻象。
她頓時滿臉震驚之色。
劍生幻境?!
這是將殺戮劍意催發到極致才會有的現象!
啊,糟糕!
她心裡猛叫一聲,瞬間後退速度更快,秋水刀向地面劈空一刀,借震力向後方飛射去。
她飛射的方向是斷崖。
就在將將要落崖的時候,一股強大無匹的力量以那女子為中心,轟然爆炸開來,簡直比十個灰衣人一起自爆的威力還大,向四面八方爆炸開來,強大的爆浪也摧向懸崖。
蕭琰陡喝一聲,秋水刀向前劈出。
“轟!”她胸口如被巨石壓下,狂噴一口鮮血,跌出崖去。
在昏死前那一剎她心裡還自嘲:這都什麼運氣啊,又遇上個突破洞真境的,難道她長得像“池魚”?
天地元氣都在暴動,崖上狂風勁摧。那女子髮帶早斷,青絲在狂風中飛舞,她的劍也在狂風中飛舞,舞出一道道血色“殺”字!
她全身都是殺戮之氣,但那血色的眼瞳已經清明,就像冰雪中的血紅琉璃,冷而酷,眼中已經沒有暴虐,嗜血,只有冰冷,無盡的冰冷,彷彿“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冰冷。
她冰冷的目光向懸崖那邊看了一眼,瞥見一道青影凌風掠去,便收回目光,劍氣在風中狂摧,“刺啦”之聲不絕。
一道藍影從右方山上奔下來,轉眼落在那女子劍氣破空的百丈之外,看清那女子的狀態,眉間擔憂焦慮之色盡去,目中流露出喜色,轉眼又望向懸崖的方向。
頃刻,一道青影從崖下飛掠而起,雙手抱著已經昏過去的蕭琰,完全不受崖上天地元氣暴動的影響,如風飄落葉般,一路飄向密林。
那藍袍男子抬手向那青衣人遙遙一禮,道了聲:“多謝公主援手。”
東陽公主向他點了下頭,帶著人離去。
蕭琰醒來時,已經在長悅別莊了。
聞著枕衾間熟悉的香氣,她還未睜眼,就知道是在阿孃的寢臥榻上。
榻邊還坐著一人。
她睜開眼,便看見李毓禎。
“蕭悅之,你這回真是倒黴之極。”李毓禎一手撫在她額頭上,俯了身調笑她道,“被人追著自爆,還撞上一個殺道成魔的慕容絕,臨了,又被人家突破境界的元氣暴動震暈落崖,差點摔成肉團團,哦不,千丈崖那麼高,是摔成肉渣渣。”
蕭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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