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在吳王的擢升詔書下來後,就進宮求見聖人,一個時辰後出宮,據說出宮後騎馬都有些不穩。
齊王出宮就去了晉陽公主府,兩人談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但公主送齊王出府門時,齊王說了一句:“我且看著你。”然後打馬馳去。
我且看著你什麼?
齊王這是認輸後放的狠話,還是表示“鹿死誰手,尚未得知”?
蕭昡接到長安的信報後嘆息一聲,“齊王已敗了。”
聖意已定,無論齊王服不服輸,都無翻身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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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兩年前蕭昡還認為“儲君之位難說”,但自從清川郡主在東海都護府踐習,滅了南海殷氏後,他就已經不看好齊王了。
他面上有些嘆惋之色,不知是惋惜齊王的落敗,還是惋惜這儲君之爭落幕得太早——或許二者都有。
“聖人的大限應該就在今年了,再不落定就不好收拾了。”任洵大袖曳地的倚著憑几,即使說著估計皇帝要死了這種話,也是那副慵懶不經心的樣子。
顧邃半眯著眼,嘆息,“可惜了。”
蕭昡和任洵都知道他說的可惜是什麼,太子和齊王的嫡系以及支援他們的世家在這場儲君之爭中都沒有傷筋動骨。
蕭氏不摻和爭儲,無論哪個皇帝登基,對他們蕭氏都是防備忌憚的,不管之前的許諾有多麼美妙動人,一旦坐上那個位置,那臉皮子就是隨時可以翻的,“河西永定”只會存在於蕭氏強大的前提下。
但這不妨礙蕭氏隔岸觀火併希望火燒得越大越好的心態。
爭儲鬥得越兇,兩邊損傷越大,最好是兩敗俱傷。
但聖人的掌控力並沒有隨著他年齡的增大而減弱,這位看似風流還有些痞賴的帝王事實上一直把持著爭儲的度——超過了這個度,不管你多麼強,違反了規則,你就要出局。
所以朝中的黨爭並不激烈,因為構陷官員過分了很可能踩過線,觸犯聖人的“度”。
聖人又有意無意將爭儲的焦點落在清川郡主身上——在她十五歲時,御筆親詔賜字“昭華”,又贊“長孫肖高武”。
朝中誰不知道聖人最崇慕的就是高宗武皇帝?
高武字“光華”,聖人給太子嫡長女取字“昭華”是幾個意思?
清川郡主若是“長孫”,比她年長一歲的齊王世子又是什麼孫?
給清川郡主這仇恨值拉得妥妥的。
這就影響了朝中黨爭,無形中讓齊王黨和太子.黨都覺得朝堂上的得失只是勢力的增減,但對儲位之爭不起決定性作用,只要清川郡主存在,聖人就對太子抱有希望。
“這是聖人的聰明之處啊,”蕭昡嘆道,“以一人而削朝爭。”
“如今最麻煩的,就是這‘一人’。”顧邃沉著臉道。
被聖人樹立在前面當靶子,拉了那麼多仇恨值,年年刺殺都活得好好的,還以不到二十之齡就成了後天宗師,顧邃覺得他要是齊王也得吐血了。
相比未來出現另一個高武,顧邃寧願上位的是齊王,忍不住又嘆惋一句,“真是可惜。”他覺得蕭氏的“隔岸觀火”還是太保守了,若是與齊王合作除掉清川郡主……
蕭昡微微搖頭,“蕭氏若動,天策書院就會動了。”
天策書院向來不參與儲位之爭,但世家一旦參與刺殺皇嫡,那就不是爭儲了,會被視為“謀逆”。蕭氏在沒有與朝廷撕破臉前,並不希望與天策書院對上。
任洵揮著袖子道:“儲位雖已定,但齊王也是尾大不掉。新君登基,還是個麻煩,除非聖人狠得下心,在新君即位前,就把路給他清掃了。但要清掃,也不是那麼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