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壽的深陷的眼窩內劃過光芒。
他將沈清猗也拉入到“必須親近”的人物行列中。當然不是他親近,而是夫人交際,對於妻子馬氏的智慧見識和交際手腕,他是很放心的。
次日朝食後不久,魏將軍夫婦便聯袂至大觀院,邀請世子夫婦和世子之弟逛家園子。
蕭琮、沈清猗欣然應允。
因只兩家人在一起,便不需講男女避忌了,兒郎女郎都一路。魏家的園子主要是樹,分塊種著松樹、柏樹、燈籠樹、梓樹、白蠟樹等,園裡種的花也是開花的樹,早春就開的玉蘭花樹在庭州四五月間卻是開得正盛,還有三月開的千葉桃花樹這裡才剛□□,玉白純潔的花朵襯著粉色鮮嫩的花苞倒成了別具一格的景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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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琮呵呵笑道:“將軍府這園苑修得不拘一格,很有趣致啊。”
就如魏景壽這人,行止粗豪中又別具一格。
賞園子時眾人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三群,魏將軍與魏家五個郎簇擁蕭琮是一群,魏六郎亭柏帶著幾個年齡小的弟弟和蕭琰走一堆,馬伕人攜五個媳婦和六個未出嫁的女郎簇擁著沈清猗是一群。
逛完園子出來,賓主都很愉快。
這時已經近午,蕭琮三人回院子換大袖衫禮物,參加庭州刺史府舉行的接風宴。
接風宴出席的主要是州郡文官和庭州士家。
庭州刺史殷學勤是河北真州人氏,明年底將在庭州刺史任上任滿六年。按朝廷授河西州郡主官的慣例,刺史最多兩任就會調遷,這是防止文官在河西待久了變成“河西派”。蕭琮對這位殷刺史的治政能力挺不滿意,從一路行來所見所聞的民生狀況就能看出一斑。再見到這位刺史在宴上八面玲瓏的樣子,更覺得是慣會做表面功夫的人,暗裡尋思要建議父親,想辦法讓這姓殷的早日調走,換個實幹派的過來。他已經給庭州刺史打了叉叉,應酬間卻是分毫不露聲色,溫言雅笑的讓人如沐春風。宴上的文官和士家多數都給這位世子畫了個圈。
這接風休整的一日過去後,次日起蕭琮就開始正式巡軍了。
他去軍營都帶了蕭琰在身邊,這是讓她更快的熟悉軍營各項事務,去了靜南軍後就能更快適應。
昨日周、宋二位校尉的騎兵團已經歸回軍營,於是振武軍中便漸漸傳開了國公府十七郎君的神勇,在巡軍時便有聞技手癢的將尉,還有半信半疑的,借校閱之機“恭請十七郎君指教”。
蕭琰對於較技來者不拒。
圍觀的軍士們看得譁然,又喝彩連連,周全海和宋順慶看著一面倒的揍人心中大爽:叫你們不信,哼哼!
晚上將軍府都會設家宴,邀請世子夫婦並十七郎君參加府裡“便宴”。蕭琮也樂得與將軍府多多親近,如是幾次便宴後,雙方關係又進了一步。有時便宴結束得早,大家略作消食後,又共聚在室內玩木射,男女分組,女郎這邊輸了幾次後就不幹了,要求男女混編分組,於是打木射時往往男子的叫好聲和女子的嬌聲笑語混在一起,很是熱鬧。
蕭琰最近卻有些不開心。
她覺得自從出了小沙海後,沈清猗待她就有些不同了。
看起來似乎和往常一樣,還是時常關心她,言語態度也和往常一樣——但蕭琰感覺就是不一樣了。
沈清猗很少再和她目光對視,即使偶爾有眼神交匯,也沒有那種彷彿心有靈犀、心神交匯的感覺了。
蕭琰隱隱覺得,沈清猗似乎在疏遠她。
這讓她覺得難過。
是她做了什麼讓姊姊討厭了嗎?
她很想直接問,但這種又是微妙的,像周邊親近的人——四哥和白蘇青葙她們,都沒覺得姊姊待她有什麼不對。
蕭琰只能抑鬱在心裡。
這日是五月初五端午節,庭州也有賽龍舟的風俗,並且是一年一度的盛事,庭州的大族都會在這一日派出龍舟隊伍競渡奪標,振武軍也會派出一支龍舟隊伍參加。奪標的獎賞是州衙設定,今年蕭琮至此,又親自為頭三名各置一件獎賞物。訊息傳出,各士家大族和商家大族都踴躍不已,想在蕭氏世子面前表現一把。訊息由州衙公告傳開後,士民百姓都沸騰了,沒有參加龍舟賽的,也想湧去長塞河看一看世子夫婦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