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猗袖底握拳,眸子卻依然寒冽如雪,聲音鎮定得沒有一絲顫抖,“是。”
蕭昡挑眉冷笑,“你費盡心機,破壞你嫡姊嫁入蕭氏,無非是為了自己打算。這般坦言相承,就不怕我告訴你父親,讓你母女倆在沈家無立足之地?”
沈清猗仰起頭,寒眸如雪,冷冽鎮定,“國公雙目如炬,小女這點心思自是看得通透。家姊自幼承寵,性情驕縱,沈氏上下容她讓她,蕭氏卻是未必。蕭四郎君纏綿病榻,更需妥貼關顧,家姊的性子只怕不大適合。小女只是希望家姊經此一挫,知些天高地厚,收斂些性子,省得嫁過去後讓蕭氏為難,壞了兩家交情。”
“哦,這麼說來你倒是用心好的很。”蕭昡冷笑。
“國公明鑑。”沈清猗竟是應承了這句“讚美”,寒冽眸子夷然無懼。
蕭昡冷視她一陣,倏地仰頭大笑兩聲,道:“好個伶牙利齒計程車家女郎!”
沈清猗頷首垂眉,“國公雅量。”海涵她的算計。
蕭昡又是冷笑一聲,“就算我不與你計較害你嫡姊之事,但你不怕我蕭氏真個等上半年,定要迎了你那嫡長姊入門,讓你算計落空?”
沈清猗抬眉,眸光冽冽,“國公英明,想來蘭陵蕭氏不需要精緻維護的瓷瓶。”
蕭昡一怔,轉眼仰頭大笑,繼而面沉如鐵,聲音凜然如刀劍,“沈十七,你記著,我容你諒你,皆因四郎!”你若治不好阿琮,你們母女倆就一塊死!
蕭昡冷酷的目光彷彿就在沈清猗眼前。
她收斂心神,垂眸沉沉。
管它劍走偏鋒,還是用藥奇險,治好了蕭琮,才有她和母親的活路!
她手背倏地一溫,蕭琮攥過暖玉的手覆上她的手背,清俊的臉龐上一雙眸子溫潤柔和,“你有信心,用藥便是。”我若有個意外,也必保得你們母女安全。
沈清猗凝視著這個蒼白虛弱的蘭陵蕭氏繼承人,心中暗潮湧動,起伏不平,聲音卻是冷冽平靜:
“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所以,蕭琮,不想連累我的話,就拼了命搏一個活字!
清寧院。
蕭琰收刀,三月還有春寒未盡,她的身上卻是一片白氣騰騰。
她抬袖抹了下額上的汗珠。右手一揚,“噗!”木刀準確無誤的丟進了幾丈外廊下刀架的木鞘內。
她回身往內院。
木桶泡完藥浴,穿衣的時候她想起蕭琤那貨。
已經一個月沒見人了,八成是在四哥婚禮上偷跑,被他那公主母親抓包了!
嘿嘿,跪地抄佛經。
蕭琰幸災樂禍的笑了。
說起來,蕭琤經常抄佛經,她經常抄道經,真是哥倆好呀——呸,誰跟他是哥倆,兄妹也不是,哼!
蕭琰當然不覺得她是想蕭琤了。
只是那招長空鷹喙她已經練熟,想拿蕭琤試試招,然後看他一臉屎色——哈哈!蕭十四那貨受刺激了,定然又憋著勁學蕭氏刀法的後面招式,然後到她面前顯擺……
蕭十四,你快來吧。
我想念你了。
蕭琰笑得嘿嘿嘿。
又想起四哥蕭琮。
想起四哥微微的笑,像暖玉一樣,溫溫潤潤的。
詩裡說“謙謙君子,溫潤如玉”,說的就是四哥這樣的人吧。
四哥成親了,應該送份賀禮給他吧?
送什麼好呢?
蕭琰揹著手,皺著細眉毛,一直走到書房還沒想好。
再過兩天就滿一個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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