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錦皺了一下眉,“媽,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啊?你認識那個蘇姐姐?”
邵絮晚嘴唇有些顫抖,“小錦,剛才那個女孩子的手上,有一個跟你姐姐當年的胎記一樣的疤痕。”
溫錦猛的皺了一下眉,“什麼?疤痕?媽,你不會懷疑那個就是暖暖吧?這不可能的,她不是。”因為知道她是柳家的女兒,所以這一點,溫錦說的格外確定。
邵絮晚含著淚搖搖頭,“我自然知道不是,暖暖都丟了二十年了,她還有沒有活著,都還是兩說呢,而且,當年咱們家為了找暖暖,花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到最後還是沒有找到,我就知道,暖暖大概是…已經不在了。”
“那你為什麼還會這樣呢?”溫錦皺著眉頭看著她,“就因為她有一個那樣的疤痕所以你就接受不了了?媽,這也許是巧合呢?”
邵絮晚搖頭,“小錦,媽不是不能接受你清澤哥結婚,也不是不能接受他喜歡上誰。”
“但是,媽看到他喜歡的是一個跟暖暖有著共同點的女孩子心裡就難過。”
“媽,你這話說的就沒有道理了,就算是有點共同點有能怎麼樣?只要他們兩情相悅不就行了嗎?哥是真的喜歡蘇小姐的。”
邵絮晚緊緊咬著牙,眼中的淚水又跟著流了下來。
“我不想暖暖留下來的最後一點影子,也被取代了。”
邵絮晚眼圈通紅,“我知道,我這樣想是自私的,但是我怕,小錦,我怕…”
溫錦心頭一酸,他這才終於明白了她的意思。
這種感覺說起來,真的很微妙,若是讓別人聽了,大概會覺得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什麼取代,怎麼就被取代了?
但是,他卻懂。
他媽媽對於溫暖的事,一直都很介懷,所以,她才會這麼敏感,敏感到,讓人有些不能理解的地步。
若是,清澤喜歡的女人,是一個跟暖暖毫不相干的人的話,那麼就算他再喜歡,也都是跟暖暖無關的,她不會干涉。
可若是清澤喜歡的人,是一個跟暖暖有著共同點的女人的話,不管是不是替身或是真心相愛,她都怕,她怕日久天長暖暖留在清澤心裡的最後一點印象,也會被人所取代了。
這種想法,讓一個有正常思維的人,大概是理解不了的。
但是,他現在卻特別理解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的辛酸。
這話說起來是自私,但是,卻也是讓人心酸的有些卑微的自私。
她在用這麼一種方法,想要在世間留住那一點點,風一吹可能就會散的關於暖暖存在過的痕跡。
溫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他忍不住想要拍一拍她,告訴她,不會。
清澤哥確實喜歡蘇墨,但是,他覺得,清澤哥並沒有把蘇墨當成暖暖,他心裡分的很清楚,有沒有那一道疤,對他來說是一樣的。
蘇墨就是蘇墨,暖暖就是暖暖,她們兩人,是誰都取代不了誰的。
但是,溫錦知道,現在,就算是說了她心裡依然會怕。
一個被丟失女兒的痛苦折磨了20年的人,她的心思敏感到什麼程度,就連他都無法想象。
或許她心裡也清楚,她們誰都取代不了誰,誰都不是誰的代替品,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的怕,怕清澤哥因為蘇小姐而徹底忘記了姐姐。
這就是說不清的一件事了。
其實,在不涉及到溫暖的事的時候,她依然還是那個知書達理溫婉大方,漂亮知性就算是應對記者,也能侃侃而談的邵大師。
但是,只要一涉及到溫暖的事,她就會很極端,甚至想法都會跟正常人不一樣了。
平常人覺得明顯不是問題的事情,到了她那裡,就成了大事。
有些涉及到暖暖的話題,到了她那裡,就是怎麼都說不通,就算你再怎麼強調,她也怕。
這其實算是一種心理疾病,不好治,因為溫暖的事,她已經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心理醫生,都沒有作用。
媽媽是可憐的,他知道,所以也心疼,心疼的同時也有些無奈。
他是沒有見過溫暖的,所以,對溫暖的感情,要比爸爸媽媽他們淡多了。
但是,他卻可以理解媽媽的心理。
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因為媽媽,還大量的研究過很多關於兒童走失後的家庭的真實案例。
透過那些案例他發現,像他媽媽這樣的,因為失去孩子,而陷入極端的人,絕對不在少數。
一個孩子的丟失,對於一個家庭,有著多大的打擊,也絕對是一個外人所不能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