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能看到一顆糖果。
再常見不過的包裝紙,上面印著“oveboy”的出廠標誌。
華雯盯著門,它彷彿成了兇獸的巨口。她趴在貓眼上,使勁扣著門把手。她把家門外串了許多鈴鐺,一條一條細線只給出一人透過的間隙。
她在家裡囤了十箱泡麵,雖然吃起來很膩歪,可卻是相當保險的做法。防護用品例如口罩、護目鏡、酒精等等已經斷貨了。華雯只能一遍一遍地清洗口罩以延長它的壽命。
水電還保持著正常運轉。她本可以安心躺在床上,享受難得的帶薪假。
可是,那份安寧被糖果破壞了。
起初,華雯以為是鄰居家小孩的惡作劇。可她盯了幾天,都沒有發現異常。糖果會在每日黃昏時分出現,大概在下午4點45分至5點之間。
華雯在此期間一動不動地盯著,然而並沒有人。
她將門保持敞開,也沒有人經過。
可就在她一眨眼後,空白無物的地面突然冒出了不該存在於那的東西。
為什麼?!
平和的日子蒙上了陰霾,而接連不斷的“禮物”更讓她的太陽永遠墜落。
糖果。
自那一天後她已經許久不碰了,哪怕是在超市裡遠遠見到,都能感到一絲心悸。
她趴在貓眼上,眼睛由於長時間睜開,留下了眼淚。只一分神,眼皮便不自覺地闔上、分開。
時間可能一秒都不到。
一秒的時間,能讓人越過重重障礙、悄無聲息地放下糖果嗎?
如果他是用扔的,也該聽到糖果落地的聲音。更何況,他扔的動作該有多麼熟練,才能不碰到到處繫著的鈴鐺?
華雯開啟門,用紙巾蓋在糖果外將它撿起。她再也按捺不住,拿起手機撥打出去。
“喂。”
“邱楠生,是我。”
那邊傳來一陣動靜,好像是女人的呻吟聲。這讓華雯心裡的陰霾更甚。她並不是對邱楠生的私生活混亂有什麼觸動,而是聯想起得到的新型病毒症狀。難道……可從邱楠生接下來的表現看,又不像得了病的。
聽說新病毒會讓人失去理智。邱楠生現在仍然保有理智,如果可以,華雯希望他等到糖果事件處理完再瘋。
“什麼事,我現在很忙。”邱楠生說道。
二人間的對話完全不像小時候一起玩過的朋友,反而像仇人。
華雯深吸一口氣,“你先找個沒人的地方。”
“啊?你在發什麼神經?”
“跟李銘有關。”
“……”
之後是腳步聲。華雯耐心地等著,直到邱楠生又一次開口。
“好了。我希望你沒來誆我。畢竟那件事都過去這麼久了。”邱楠生又放低了音量,連著話筒的華雯如果不集中注意力,也很難聽清楚。
“一個死人你還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