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的食量很大。至少在兩包狗糧都吃完的情況下,楊懷朔還看不出它有任何吃飽的跡象。
天天抬起頭,用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睛看他。楊懷朔總覺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一隻捶捶可憐的幼犬。
然而那是錯覺。
天天可與可憐沾不上邊。楊懷朔還見到它一爪子就擊退敵人的英勇事蹟。他甚至覺得哪怕跟藏獒打,天天也未必會落下風。
因此他挪開眼神,舉著空空如也的狗糧袋說,“我就帶了這麼多,沒有了。”
天天沒有相信,它走到楊懷朔的包後,輕輕一跳就劃開了他的書包外層。一根火腿腸從縫裡掉了下來。
楊懷朔撇嘴,“這是我的零食!狗就應該吃狗糧。”
而天天已經一口把火腿腸吞了下去,連包裝紙一起。
楊懷朔知道天天沒有事,在最初天天劃開他書包並且直接吞下一包乾脆面時,楊懷朔還是震驚並擔憂著。但隨著對天天的進一步瞭解,他就明白自己先前的擔憂完全是杞人憂天。
天天非常健康,哪怕它已經吞了不下於五十個包裝紙。楊懷朔從沒見過它生病。後來藏食物和找食物就成為他們之間的遊戲,或許說……戰鬥?
楊懷朔好勝心的對手居然是一條狗。他總是忙於物色各種稀奇古怪味道的食物,然後把它藏起來。有時他會把東西和其他食物混在一塊兒,或是給它們噴香水。可天天總是能準確無誤地找到全部食物,沒有一次例外。
而這次也是以楊懷朔的失敗告終,他無情攤手,說道,“真的沒有了。”
於是天天毫不留情地甩屁股走人,楊懷朔感覺自己好像是被渣男騙錢又騙色的傻妹子。
啊呸,什麼破比喻。他晃了晃頭,把腦海中那些奇奇怪怪的劇情給扔了。
一定是電視劇的錯!
楊懷朔把書包抱在懷裡,由於它已經被劃出了一條縫,楊懷朔只能倒著抱書包,將縫對著天上。四隻幼犬吃飽了,正趴在地上準備就地休息。
時間差不多了。他看了眼天色,黃昏也快過去。是時候回家了。不知道今晚吃什麼。
楊懷朔一轉身,先是一愣,然後忍不住揚起笑容。他的父母就站在鞦韆面前看著他。
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喊我呢?難道是想看我出醜?確實有些家長是有將孩子小時候的囧事記錄下來的癖好。楊懷朔在一瞬間過濾了許許多多的猜測,他下意識立正,回想著自己剛剛有沒有惹人發笑的舉動。
好像沒有。
很好。
你做的很好。楊懷朔。不要給他們任何可乘之機。
他一路小跑到父母面前,矜持道,“爸、媽,怎麼突然回來了。是請假了嗎?”
楊少羲熟練地捏了捏兒子故作老成的小臉,又把他舉高高。“我們太想你了,所以偷偷跑回來啦。”
“胡說。”楊懷朔還緊緊抱著書包,防止它掉下去。“不打申請條,你根本沒法出大門。”
“咦?你怎麼知道?”
“爺爺告訴我的。”
“叛徒。”
“爺爺只是說了實話。而且,騙子才是應該被制裁的物件吧。”楊懷朔說,“作為大人,卻當著孩子的面說謊,真糟糕。萬一養出了一個大騙子怎麼辦?”
楊少羲親了他一口,“你要是成了大騙子,我就親手送你進局子。”
“那你要是成了大騙子,我也要親手送你進局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