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過來吧。
這個世界的知識。啊……原來是這樣啊。把木頭放在底下滾的是馬車,馬車上坐著的傢伙叫農場主。嗯,立在地面的小方塊就是人類的屋子。
屋子裡有什麼呢?婦人遞給孩子一塊糖果。“快,快藏起來。被惡魔看見,就會被偷走哦。”
惡魔不會偷走你的糖果,但我會。
糖果突然消失了。捧著糖果的孩童與遞交糖果的婦人自然看見了此幕。
孩童疑惑地問,“媽媽,糖果呢?”
婦人只瞪著眼睛,尖叫一聲。“惡魔!惡魔!”
不是說了,惡魔不會偷糖果嗎?
我隨手將糖果放回三角罐裡。驚慌的婦人並非發現,她已沉浸於憑空消失的作祟中。滿是疑惑的孩童也不會發現,因為他看不見。裝有糖果的罐子並非他能觸碰之物。
誰也看不見。誰也不會發現真實。
我走進一塊麥田。揹著草帽的農夫眼神灰暗。
原來如此,不知被誰欺騙,買了有毒的肥藥嗎。
“領主大人的副官快來了,怎麼辦?呃——啊——?!”
本該只剩下殘骸的麥穗一點一點挺直腰身,變得金光、金燦燦的一片。農夫驚愕地滑倒於地。
田地有所收穫,不用被領主責難,他該高興才是。
可事實上他僅僅……就是……呆愣愣地……看著突發神蹟的麥田。
“呃——神蹟——感謝吾神!”
他一邊喊著,一邊跑向教會的方向。
你的神才不會救你呢。
農夫看不見。他看不見真實。
我已是知曉,自己的形態不可被觀測。肉眼、儀器皆捕捉不到我的身形。
即使用手摸上木屋,也會從中穿過。但是,只要我心想“摸它”就可以碰觸其表面。
真神奇呢。
但為什麼我不能被看見呢?不論我心中如何想象,我始終不能被看見、不能被聽見。
我弄出來的響聲只會令侍女驚呼一聲,然後大喊,“我什麼也沒有做,請您前去尋找有罪之人。”
真過分,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話而已。
就算用筆寫下他們的語言,我也得不到回應。當然,如果驚恐也可稱作回應,那我已是收到成百上千的回應。
也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傢伙,主動尋找我的蹤跡。有時,我會陪他們玩一會兒。有時,我會直接賜他們一道雷光。畢竟,那些傢伙的眼神太噁心了。他們的眼神,總會讓我想起曾經待過的黑屋子。那是我自己當作睡床的屋子,誰會希望一覺醒來床上爬滿了老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