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來的嘉賓功成身退,傲慢的棋盤卻還沒有結束。正如年夜會上,表演僅僅是用來塑造氛圍的手段,真正的年夜會卻是在表演結束、大家肚子填得差不多即將開始拼酒的時候。
“博瓦迪亞大人,您需要來一些甜點嗎?”
“不需要。”
傲慢自己端出一盤草莓蛋糕,慢慢切著。也不知蛋糕的原料和廚師是什麼。“看來楊懷朔並不能令您愉悅。”
“逗他的時候還是很快樂的。也僅限於逗他的時候。”
“靠踐踏他人獲得的愉悅只會是暫時的。有些人意識到這點,從此自律。而有些人則是繼續踐踏下去。”
“這段話從代表傲慢的你口中聽到,還真是驚訝。”
“我是傲慢,也僅僅是傲慢。我無法代表他人的罪,無法判定他人的罪。罪孽也是屬於自己的東西。同樣,什麼是快樂、什麼是幸福,什麼是悲傷、什麼是不幸也該由自己來決定。”
漂亮而精緻的水晶小刀將草莓蛋糕推入小碟。傲慢遞給李銘,李銘雖然不想吃,也還是接了過來。
“博瓦迪亞大人,上半場的棋子,您覺得他們幸福嗎?”
“糟糕透頂。”
“但實際上他們死前的最後一秒,都是笑著的。”
“我也經常笑。”可他真正快樂的時日屈指可數。
“您認為他們不快樂嗎?”
“我沒這麼說。”
是否快樂只有本人才知曉,李銘沒有立場去替別人定論。
傲慢重新回到自己座位,劇院中央的舞臺上開始上映新的影片。“他們在死前都曾向我祈願。”
上半場的棋局根本不完整,它少了最重要的、也是最關鍵的動機。
這棟別墅其實是圈內出了名的鬼屋。所謂的圈子是什麼呢?是流傳於網路中的潛在殺人者的內部圈子。
只要是人就會有負面情緒。有些人頂多在自己的個人空間裡罵上一兩句就能無事發生,而有些人則念念不忘。
那些如蠅如蚊的負面情緒積壓在他們心裡,最終化為一潭泥水。水越積越多,透過黑泥望到的岸邊風景也是骯髒不堪的。
然而他們無法發洩。
因為泥水被堤壩阻攔。
阻攔他們的堤壩正是律法。
律法是人類所能製造的最高權力,想要衝破它,也必須由具有同等效力的力量才行。
而那並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東西。
於是,出現了一間屋子。它本是一棟普普通通的別墅,由於主人不慎殺害了自己妻子,成為了鬼屋。
它的第一任主人最終被判為無罪,因為警方沒有找到他殺人的證據。
第二個主人也被判為無罪,因為警方沒有找到殺人的證據。
第三個、第四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