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混亂,劉大牛和劉文星慌著去請大夫救孩子,劉斌被嚇得大哭,魏雪林抱著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傻站在一邊。
劉白氏在一旁嚷嚷:“一個女孩子要請什麼大夫,死就死了,活著也是白浪費錢財。”
這話正好被悠悠醒轉的陳大姐聽到,陳大姐上去就照著劉白氏臉上抓了幾條血痕,她也不張嘴罵人,知道那沒什麼結果,只會被扣上不孝的名聲,卻下了狠手,往劉白氏身上用力地頂,用力地掐,用力地踹。
劉老實嚇得大喊:“二牛,快把你媳婦拉開,這是想要你孃的命呢。”
劉二牛恍若未聞,只是抱著小花,輕手輕腳的放在炕上。
劉大牛也守在旁邊,眼皮兒都沒有看父母親一眼,母親一而再,再而三地犯同樣的錯誤,始終不肯改變,太讓人討厭了,在這種大喜的時候,小孩子吵鬧是錦上添彩,無關大雅。
為什麼非要把自己家的孩子分出三六九等來,一定要讓家裡人個個都不舒服。
打小就是這樣,家裡只有劉文星一人能跟父母吃點好的,其他人都吃黑糊糊,搞得劉文星到現在在其他的兄弟姐妹面前都覺得對不住。
劉文星想把二嫂和母親分開,可是他畢竟是個男的,不好下手去拉人,趕緊跑去自己抱著劉斌,讓魏雪林把二嫂和母親分開。
魏雪林雖然愛動鞭子,可自幼嬌生慣養,哪是天天干活的陳大姐的對手,輕輕一甩就被甩了出來。
嚇得魏雪林躲在一旁,再不敢上前。
還是劉老實衝了上去,硬把兩人分開了。陳大姐也不說什麼話,只是紅著一雙眼睛死死地瞪著劉白氏,小花在劉白氏手上受傷,已經不止一次了,這深仇大恨她都一筆筆記著呢。
陳大姐記得李小紅的話,有些事可以做,不能說。所以她不罵,不說,不喊,只在心裡記著。
大夫診斷小花頭上被撞的過狠,開了些止血化瘀的藥,可是孩子一直暈著,始終喂不進去,硬灌了幾口藥,也都順著嘴邊流了出來。
大夫只是搖頭說,“若是孩子第二天能醒來還好,若是一直醒不來就危險了。”
劉文星懊惱極了,原本是喜事一樁。大家多少年才能聚在一起,如此開心喜氣的時刻,沒想到母親這麼多年,一點都沒有變,對女孩下手還是這麼重。
他看著劉二牛和陳大姐頭上摻雜的白髮,這兩人才20出頭就如此見老,他能想象得到二哥二嫂天天在家裡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小的時候他常見母親打罵家中的女孩,不讓家中的媳婦女兒吃飯。
離開家中這麼多年,他以為家有資產,吃喝不愁,總該有所改變了。
沒想到就算是富裕了,家中女孩的地位在父母的心中還是沒有任何提高。
為人父母后才能真正體會到父愛母愛的偉大,劉文星深有感觸,若是誰敢把劉斌這樣摔一下。就算是他自己的親爹孃,他也絕不答應。
劉大牛決定帶著小花到金城郡來求醫,他知道李小紅認識一位退休的太醫,無論如何金城郡的醫療水平總是比古浪縣要好得多。
最好的馬車上厚厚地鋪了褥子,陳大姐怕顛著女兒,一路上抱著孩子不肯撒手,劉二牛在旁邊時時刻刻護著這娘倆。
從事情發生到離開,劉二牛沒有看自己爹孃一眼,也沒有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