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紅覺得眉心一直在跳,安頓好了大寶小寶後,她坐臥不寧心神不安地在主屋臥室裡來回走著。
劉大牛被她走來走去,走得眼都花了,“大寶娘上床歇會兒,你不歇,肚子裡的孩子還要歇呢。”
李小紅聽話的坐到炕上,蓋著被子,嘆口氣對劉大牛說:“陳興那孩子會不會有事啊?”
劉大牛安慰她說:“怎麼可能呢,那是學堂,孩子們調皮最多打兩下,還真能打出什麼呢?”
李小紅猶豫說,“我就是擔心,能把大寶嚇成那樣,想必陳興當時情況真不好,這孩子打小膽小,家裡又沒背景,我是怕有人柿子撿軟的捏,殺雞給猴看,也要殺個不下蛋的雞。”
“咚、咚、咚”有人敲門,劉大牛趕緊跳到地上去開門,生怕李小紅搶在他頭裡。
門外站著七仔,七仔已經成親,有了個兒子,現在裡裡外外都叫他“七管家”,只有李小紅有時還叫他“七仔”。
七仔面色凝重,一看屋裡就知道劉大牛夫妻正在等訊息。
看看李小紅被子下隆起的腹部,七仔猶豫再三,決定把話往輕裡說:“大夫已經看了,陳興那孩子受傷太重,現在還在等訊息。”
李小紅沉著臉,看著七仔說:“你每次撒謊的時候眼睛往右往左邊看,從實說來。”
七仔硬著頭皮說:“大夫去的時候,那孩子已經沒氣兒了。”
李小紅一聽身心俱涼。那孩子可是三代單傳,這在古代意味著什麼,這讓陳家失去了活下去的依靠啊。
七仔帶著濃濃的鼻音說:“他家的孃親已經哭得暈死過去,他爹要到知府大人那裡去告生死狀。”
生死狀是民間的說法,就是不論告狀的結果是生是死,是成功是失敗,不計一切後果,告了再說,這是破釜沉舟,不惜一切代價。
過了半餉,李小紅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說,“把個孩子養大到十歲不易啊。”
屋內的人在商量對策,屋外月朗星疏,一個小小的身影趴在窗戶上偷聽,隨後搖搖晃晃的回到東廂房。
天還沒亮,東廂房裡的小身影又晃出來,熟門熟路地打廚房裡摸了個小包袱。
看家狗警覺的坐了起來,歪著頭沒吭氣的看著那小身影悄沒聲地從角門出去。
天亮了,李小紅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到東廂房看大寶小寶,大寶一人躺在床上,睡得正香,他受傷較重,吃的湯藥裡有安眠成分。
另外一張床上的小寶卻是蹤影皆無。桌上放了一張紙,是小寶留的信,說他要去看看其他受傷的同學們,不是離家出走,讓父母勿念。
看這封信李小紅倒也放下了心,小寶吃一塹長一智,多少還是長進了些,知道不告而別要留言,沒有讓家裡大人一味的擔心。
看望受傷的同學,這是人之常理,李小紅安排一輛馬車去追上小寶,不要自己腿著來腿著去,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
李小紅自己收拾好,與劉大牛一起到知府衙門去求見常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