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故澤國,耕稔甚饒。一歲再獲柴桑,吳越多仰給焉。諺曰‘湖廣熟,天下足。’”
江南西道的吉州吉水縣是一個小小的縣城。這裡就是劉文星當縣令的地方,別看這小地方不起眼,是慶陽侯費盡心機找關係幫忙定的。
江南道自古以來就是魚米之鄉,有錢的地方好辦事,縣衙不缺錢,衙門修得整整齊齊。
劉文星已經20歲出頭,為了顯示成熟,蓄了鬍鬚,整個人看上去成熟十歲不止。
既然是魚米之鄉,必然雨水充沛,這裡雖然不比甘肅每年有凍死餓死之人,但汛期的危險不亞於凍災。
每年汛期,作為一縣之主,他都要親自下到各村落,檢視汛情。
每當這時,他就無比慶幸,上任時慶陽侯為他配備了規模龐大的幕僚隊伍。
比如現在他身邊的小邢師爺,就是慶陽侯身邊邢師爺的侄子。
慶陽侯身為武官出身,讓這些幕僚很惆悵,慶陽侯最喜歡就是拳頭說話,原則就是拳頭硬是老大,不需要任何謀劃計策,打了再說道理。
幕僚們推崇的論天下大事,各種策略謀劃,順大勢而為的三十六計,於慶陽侯通通不需要。
和慶陽侯談謀略,就是雞同鴨講,完全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你說:大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所以有時候可以和較弱的敵人聯手,抵禦共同外敵。
他說:你的意思,是讓我當軟骨頭,向敵人低頭求和嘍。
你說:戰勝共同的外敵後,可以再把較弱的敵人滅掉。
他說:咦,那不是背信棄義嗎?
夏蟲不可與冰語。
幕僚們的惆悵還在於,每個人後面都有一個家族,需要安排工作的子侄親戚眾多,可是慶陽侯沒想過爭權奪利,不擴充套件地盤,怎麼安置人手啊。
幸好幸好,慶陽侯竟然找了個文官當女婿,文官為一地之主,需要龐大的幕僚隊伍,從縣丞、縣尉、師爺到衙役,光師爺一項就分刑名師爺、錢糧師爺n多種,一個龐大的管理隊伍啊。
劉文星上任時覺得隊伍人太多了,還有家眷隨行,好麻煩,但是到了縣衙才發現,人多好啊,所有的事都有人爭著做,競爭機制自然形成。
當老大的就輕鬆多了,而且許多事不他操心,有人替他想了。
譬如慶陽侯府的邢師爺,每年年底官員評優時,都攛掇慶陽侯找吏部的哥們喝個酒請個客,自己也上竄下跳跟吏部的熟人拜託。
無它,他的侄子安排了工作,親生兒子還候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