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白氏看著炕前一溜自己的孩子,不由得感慨萬千,思緒翩翩。
劉大牛,原本是她最孝順的長子,現在對自己也是陽奉陰違,明明手裡有錢,二姐的婚事,都可以全部承擔下來,卻偏偏不肯支援父母,自己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硬是不肯接父母一起住。
明明當時擠兌劉爺爺給他買個媳『婦』,自己也是出了大力的。
劉二牛,多麼老實的孩子,現在對自己也是一肚子怨氣,不是自己不願意給他娶媳『婦』,家裡目前困難多,對於男人來說,什麼時候娶媳『婦』兒不是一樣,有必要非趕著現在娶嗎?
劉三牛,自己雖然是他的母親,但基本上沒有聽他說過什麼話,即便是這個最乖順的孩子,現在也有自己的主意了,見到自己從來不說話,但是眼睛中卻永遠閃爍著不贊同。
劉文星,這個自己最疼愛的孩子,不知什麼時候有了自己的思想,總是和自己唱反調,莫名其妙的和他大哥大嫂站到了一起,他難道不知道大哥大嫂和他本是有利益衝突的嘛。
只有自己這個做母親的才和他是一條心,對他大哥大嫂兒來說,他畢竟是個外人。
他佔得多了,他大哥大嫂留的就少了,有利益衝突的人怎麼可能同心同……
偏偏這個孩子胳膊肘朝外拐,最近也不和自己貼心了。
本應是劉大姐兒的位置空著,看著這空著的位置,劉白氏心中不由大慟,對於這個家裡第一個女孩子,她要求是比較多,要求也比較高。
大姐不僅要帶好下面的弟弟妹妹,還要『操』持一家人的家務,甚至還要掙錢養家。
待她到了婚配年齡,自己蒙著眼睛,蒙著心,把她許了出最高聘銀的那家,卻沒想到把她推進了火坑,導致現在,大姐都不肯認她。
明知自己病了,都不肯來看一眼。要改嫁,居然都是讓劉大牛來通知他們。自己可是當母親的啊。
劉二姐,這個孩子,原本就是直爽,有什麼說什麼,現在慢慢也跟她藏心眼兒了,時不時的還跟她對著喊兩聲,自己也是做母親的,怎麼會不想孩子好呢?
當時他們全部都反對,不想二姐去做妾,自己不是也退回去了聘禮嗎?
那是頂了多少壓力,受了多少委屈,才讓對方同意退親。
現在居然又想著要跟別人家一樣大『操』大辦,請流水席。
二姐也不想想,若是請流水席。只怕聘銀的一半都要出去,那這門親事還有什麼意義?
看到三姐空缺的位置,劉白氏『迷』茫了,三姐是一個從小沒有任何存在感的孩子,被她賣斷了出去,以後永遠不得見面,她現在有時午夜夢迴,拼命的回想,當初三姐出生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她小的時候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自己都想不起來了。
是待哺的孩子太多了,還是被生活磨礪得粗糙了,一點印象都沒有,只知道此生此世,自己大概永遠也見不到這個孩子了。
一家人恭恭敬敬地把大夫送走了,大夫只說憂思過重,留了一副『藥』,又說可吃也可不吃,只要病人自己想開一點,比吃『藥』強。
劉大牛送走了大夫後,給父母打聲招呼,便急急趕走了。
他知道劉白氏的心病,自從那天大姐跟阿孃鬧過後,他就知道會有後振餘波,其他的兄弟姐妹大多如此。
只有劉文星主動留了下來,他覺得自己有義務留下來,畢竟哥哥姐姐們受的苦,有很多來自於他的學業上的經濟壓力。
但不可否認,劉白氏是真心的疼他,他明白這一點,所以總在左右徘徊,內心也是痛苦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