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主家請了假,沒有去上工,他第一次意識到,如果沒有李小紅和兩個兒子,他上不上工,掙不掙錢其實是無所謂的,他的人生失去了意義。
劉白氏在李小紅走後的第二天,就挽著個大包裹,帶著劉文星,一起到縣城裡來,卻發現沒了李小紅,家裡連買米買面的錢都沒有。
大姐二姐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她在縣城只住了一天,沒過著自己想要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享福生活舒心日子,反而要下廚做飯去伺候三個兒子,劉家的兒子都是不下廚的。
劉大牛想隨劉白氏一起回到劉家,劉白氏斷然拒絕,說他是分了家的人,怎麼可以再回去吃爹孃呢?
劉白氏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盯著劉大牛的殘腿,劉大牛看著他掏心置腹對待的親孃,覺得自己錯報了一片忠心。
看著李小紅在鏡子跟前描眉畫眼,裝扮一新,李媽媽酸酸的問:“又不是去相親,幹嘛弄的這麼好。”
李小紅忍不住笑了,安撫媽媽:“就是因為要出去見人,才要打扮得美美的,才能讓他們看到,我一個人過的有多好。”
李小紅過去摟著媽媽的肩頭,頂住媽媽的脖子,用多年一貫的撒嬌的態姿勢對媽媽說:“我出去看看情況,找點兒肥料和土進來,改良一下地,最好是能改成耕地,以後我們就如果不想出去,我就陪你在這裡一直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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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媽媽聞言,心裡像吃了蜜一樣,笑罵一聲:“淨會說甜言蜜語,哄老孃開心。”
李小紅咯咯笑著,閃出了空間,出來的位置是她另外租的一處房屋。
這處房屋是李小紅在婆婆第一次上門之後租下的,院子很小,租金也很便宜,當時只是想著,臨時躲避使用,並未想著長住。
劉大牛自發現李小紅失蹤之日起,就每日每日的用他那瘸了的雙腿丈量著縣城的每一寸土地。
他想把李小紅找回來,把他的家找回來,他不敢停下,他害怕停下之後,會忍不住放聲大哭。
縣城的人時常可以看到有一個邋遢男子,筋疲力盡地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他不知該怎樣找回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他已經去過李小紅娘家不止一次,李小紅根本沒回去,看著岳丈和他新娶的小妻子的貪婪目光。
劉大牛知道,按李小紅的性格,她絕對不會回來。
有時候回想,當時李小紅離去時,他只顧著做好大家長角色,完全記不清李小紅說了些什麼?做了什麼?
他的腦海中只記得母親懇切的微笑和弟妹們渴望的眼神,有意忽視了李小紅眼中含著淚。
人對於已經得到的東西總是那麼不珍惜,而對於自己永遠得不到的東西,便是那心中的一抹白月光。
他有時想李小紅連快走不動路的李媽媽都帶走了,卻把他這個做丈夫的撇下。
是李媽媽於她而言太重要,還是他這個丈夫太過不重要。
他每天在不斷的自我解釋和自我否定中迴圈往復,一直沉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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