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看了沈氏一眼,又看了看林國公,竟不知該去勸誰。
屋內,劍拔弩張。
院外的僕從早就嚇的跑了出去,林錦書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
他的出現,讓屋內的氣氛緩和了一下。
林國公緩緩的坐在了椅子上, 捂著胸口直嘆氣。
沈氏則急忙背過身去,去擦臉上的淚水。
林琅看著林錦書,弱弱的喊了他一句:“大哥。”
她眼睛往沈氏和林國公的身上來回掃了兩下,林錦書會意微微點頭。
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一樣,走了進來。
沈氏調整好了情緒,再回過頭時臉上的淚已經沒有了。
她紅著眼睛,笑問:“打探的如何了?”
林錦書疲憊的往椅背上一靠,林琅急忙給他倒了一杯熱茶,他接了過來喝了一口,才開了口:“事情有些棘手。”
“這話怎麼說,以國公府的人脈,不至於連這麼點事都辦不到,無非是花點銀子罷了。”林國公一頭霧水,朝中官員開設賭坊的也不少。
但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沒有人會把這件事捅到聖上面前。
可國公府的酒樓才開了不到半個月,就被一鍋給端了,實在蹊蹺。
林錦書面上露出無奈之色:“此事,七皇叔插手了。”
“什麼?”沈氏和林琅全都驚呼一聲。
兩人互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驚訝。
沈氏不解的問:“七皇叔不是在養病嗎,好端端的,他怎麼就查起賭坊來了?”
“是啊大哥,七皇叔他,不是病的很重嗎?”林琅意有所指的道。
林錦書淡淡掃了她一眼,林琅微微抿唇低下了頭。
他明白林琅的意思。
七皇叔前些日子病的都起不了身了,一心只在府裡養病,他從不過問朝中的事。
可突然查封了酒樓,這也太奇怪了。
林錦書微微坐直了身子,把打探來的訊息,說給他們聽:“去酒樓賭錢的除了少量的無業遊民,更多的卻是富家子弟, 他們夜不歸宿,輸進去了大半身家,甚至還監守自盜,把手伸向了朝廷的國庫。”
“朝中官員聯名上奏,皇上震怒卻沒有明著去查,反而把此事交給了七皇叔去辦。”
聽到這裡,沈氏和林琅的臉上血色褪盡。
兩人身子微微發抖,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麼說此事棘手。
她們搜刮來的銀子,相當於是從國庫裡拿出來的。
搞不好,這是要殺頭的。
沈氏再也沒了剛才的氣勢,她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眼裡滿是恐懼。
林琅也嚇的臉色發白,眼淚大顆大顆的滴落:“大哥,我沒想到會是這樣,這,這可怎麼辦呀?”
“現在,只能把銀子想辦法還回去,才能平息此事。”林錦書無力的從嘴裡吐出這幾個字,便癱軟在椅子上。
林國公氣的臉都抽搐了:“可七皇叔一向鐵面無私,此事由他接手,必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誰不知道他的手段,若是不沾血,此事怕不會完。”
“要,要交多少銀子?”沈氏顫巍巍的問。
林錦書看了她一眼,輕輕吐出幾個字:“至少要上交三十萬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