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無助的看著沈氏,眼尾還泛著紅,恭順的屈膝行禮:“母親。”
沈氏神情微微一愣,心疼的道:“怎麼把墨兒抱出來了,這孩子前些日子著了風寒還沒有好利索,你帶他出來幹什麼?”
“祖母發了好大一通火,哪兒那麼容易消氣,只盼著祖母看在墨兒的面兒上,能消消氣。”林錦書無奈的道出心中顧慮。
閔氏小心的看了眼林錦書,輕輕咬了咬唇,鼓起勇氣對著沈氏說道:“墨兒剛吃完藥睡下,身上還帶著汗呢。”
聞言,林錦書眼神嚴厲的看了她一眼:“不過是個風寒而已,哪兒就那麼嬌氣了,也值得你向母親告狀。”
被他一嚇,閔氏不敢再說話了。
沈氏瞪了林錦書一眼:“小孩子身子弱,你沒有帶過孩子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你媳婦擔憂的對。”
說完,她親暱的拍了拍閔氏的手背:“你先帶孩子回去,不必理會他。”
閔氏看了眼林錦書陰沉的臉,沒敢走。
只是抱孩子的手,更緊了。
“行了,母親你先進去,若是我們一同過去祖母會更生氣。”林錦書催促道。
沈氏想了想也是,便率先離開了。
而林錦書和閔氏待在原地,一陣風吹來懷裡的孩子哭了兩聲,閔氏忙把披風蓋在了孩子身上。
永壽堂。
靜的落針可聞。
庭院中的婢女與下人,各個都屏氣斂息,連大氣都不敢出,眼神中滿是惶恐與不安。
老夫人端坐在雕花檀木椅上,身形挺直,周身散發著寒意。
沈氏提著裙襬進了屋,上前給老夫人請安:“兒媳見過母親。”
“跪下。”老夫人憤然出聲,看沈氏的眼神滿是冷意。
沈氏身形一僵,笑容瞬間凝在臉上。
老夫人向來和氣,從她進門到現在,讓她跪的次數屈指可數。
今天的事,把她氣的不輕。
沈氏臉上的血色褪去幾分,只得提了提裙襬,緩緩屈膝跪在冰冷的地磚上。
她面上訕訕一笑:“不知母親所為何事,發了這麼大火。”
老夫人陰沉著臉,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誰允許你去動姝兒的嫁妝的,那些嫁妝都是我給林家孫女兒攢的。”
說到這裡,老夫人一把拽過林姝到跟前,痛心疾首的道:“姝兒才是林家真正的孩子,你偏寵外人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打她的主意?”
面對老夫人的指責,沈氏心裡也覺得委屈。
她做了這麼多,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她微微抬頭看向老夫人,眼尾泛著紅,一臉委屈的道:“母親,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想讓姝兒受委屈,可如今府裡捉襟見肘,我也沒有辦法啊。”
說到這裡,她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
“你沒辦法就來打姝兒嫁妝的主意?”老夫人才不吃她這一套,聲音還拔高了一些:“你委屈她就不委屈嗎?婚事被搶也就罷了,連嫁妝也要被搶。”
老夫人氣的直拍桌子:“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們未免欺人太甚。”
“祖母。”眼看著老夫人面色發白,嘴唇發青了,林姝急忙上前給她嘴裡塞了一顆藥。
周嬤嬤給老夫人遞了茶讓她喝了兩口,又是給她拍背又是順氣,老夫人面色才好一些。
林姝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祖母,你千萬不要動氣,孫女兒的事我自己來解決?”
若是老夫人因她的事病再重了,她可真就成罪人了。
老夫人緩緩搖頭,氣息不穩手指顫抖的指著沈氏,給她下了命令:“只要有我在一天,姝兒的嫁妝任何人都不能動。”
說完還不解氣,又大聲的道:“府裡養了她這麼多年,不是讓她來搶我孫女兒的位置的,什麼她也想要,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與其這樣,倒不如把她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