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半天,才爬了三四米。
崔小七站在小道上朝著坡下的王文翰扔去繩子,隨後將麻繩綁在路邊的大樹上。
至於,他能不能活著爬回村子,這就看他的造化了。
崔小七壓低斗笠,背起野豬朝著山下走去。
寒風中,濃密的睫毛上凝結了一層霜花。
許巧巧眼看天色漸暗,而小七卻一直沒有回來,坐立難安。
小八望著窗外的大雪,愣神許久,“娘、我們去山腳下等七姐吧……”
“八姐說得對,我們去……”
小九話還沒說完,就聽見籬笆門被推開的響動。
炕上的三人齊齊下了炕,來不及穿好鞋子,跑出屋子。
“小七,你可算是回來啦,可擔心死娘了……”許巧巧看到崔小七時,嘴巴微張,滿臉驚訝,顯然沒想到她竟然揹著一隻野豬回來。
屋內的裴寂聽到聲音,睜開閉著的雙眼,看向窗外。
只見女人蓑衣下,嘀嗒著血珠子,重重地撂下背上的野豬。
她摘下斗笠,臉上的劃痕清晰可見,女子最看重的便是樣貌,而她卻好似並不在意。
是在演苦情戲的戲碼、博取同情?來降低自己的戒備?
裴寂重新閉上眼睛,調養生息。
“小八、你帶著小九去外面,掩埋雪上的血水。”
小八、小九秒懂崔小七的意思,這要是被村民瞧見怕是會被惦記上。
雖然風雪會掩蓋住,可難保有人出門瞧見,以防萬一還是得謹慎點。
許巧巧伸手去解下崔小七身上的蓑衣,心疼道:“可是打獵受了苦頭?瞧這小臉颳得花的。”
“沒事兒皮外傷換來這頭肥豬,太值了!”崔小七打趣的一句話把許巧巧的擔憂衝散。
崔小七洗乾淨手上的血汙,脫下身上沾著血的棉衣,只穿著裡衣,推門進了屋子。
她從掉了一扇門的破衣櫃中拿出換洗的衣服,瞄了一眼靠在木牆上似是睡著的男人。
輕手輕腳地出了屋子。
裴寂的眼皮微微動了一下。
許巧巧大鍋裡的熱水,燒了又燒,終於是派上了用場。
“娘、娘不好了!!”崔小七正顫抖著擦洗身子,突然聽見小九咋咋呼呼地嚷嚷道。
許巧巧抱來一捆玉米杆,蓋在野豬的身上:“你這丫頭,娘哪不好了?”
這時,村頭傳來驚叫聲、喊人聲,尤其是楊大娥那破鑼般的嗓子,嚇得許巧巧一個激靈。
小八關上院門,拉著好奇地想要去外面瞅瞅的許巧巧和小九進了廚房。
“那、那死肥豬渾身是血地趴在村口,可嚇人了。”小九沒見過那麼駭人的場面,邊說邊牙齒打顫。
崔小七洗完澡,打著哆嗦,推開廚房的門,坐在炭盆前,手梳理著頭上的溼答答的頭髮。
“七姐、人是你傷的嗎?你有沒有哪裡受傷?”小八關切的目光落在崔小七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