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話說的太快,吸了涼風嗓子眼發癢劇烈咳嗽起來。
“今日我成親,您激動個什麼勁兒?我崔小七可從來不胡謅騙人,人擱床上躺著呢。”說完,朝著屋內瞥了一眼。
王守根又氣又急一張驢臉拉的老長,快步走到窗邊,伸著脖子往裡一瞧,果然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
從身形上看,是個男人,這頎長的身段明顯不是崔家人能冒充的。
人還受了傷!他怒氣衝衝地質問道,“床上的男人是誰?”
“我即將入贅的相公啊,他是我撿來的~”崔小七如實所說,這也瞞不住。
“撿來的人沒有戶籍,這婚可不算數!這嫁人可不比打山雞!這野男人還受了傷……”
王守根渾濁的眼珠子滴溜一轉,“誰知道是不是敵國探子?”
文娃子都沒娶到媳婦,怎麼能讓她先嫁人!!
倆人只隔一丈遠的距離。
崔小七從鹿皮做的靴中,掏出一把利刃扎進門框上,“他有戶籍,良民一個!!!倒是你好像救過敵國的探子!”
“你!”王守根臉漲成黑紅色。
他確實為了一吊錢,救過一個身份不明的人。
知道的人可沒幾個,她咋知道?
武大富銅鑼鐺地一敲,雪粒子簌簌震落:“都閉嘴!”
半月前,崔小七送他兩隻野雞。家裡的妻兒老小可是多半年都沒見過葷腥了,看在這的份上,他願意為崔小七爭取幾日時間。
他盯著崔小七說,“就三日,屆時拿不出婚書戶籍,又不交不出銀子...”指尖指向都城方向,“官媒可是已經候著了。”
崔小七繃緊了神經,咬著嘴裡的軟肉。
前幾日進城,她親眼見過官媒的手段。
未出嫁的姑娘隨便指親給喪偶又或者光棍漢年齡都是出奇的大,甚至還有五六十歲的!
“三日後,我崔小七拿不出戶籍和婚書,自願官媒指親!”
崔小七也是豁出去了。
王守根離開前,煙鍋子燻得蠟黃的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崔小七,發狠的話還沒說出口,就瞥見她重新去拿弓箭,嚇的猛地縮回手,灰溜溜貓著腰跟在武大富身後離開。
崔小七看著眾人離開,原本勾著笑的嘴角漸漸壓了下去,唇線繃得筆直。
自己只有三日時間去準備。
她前世是射擊冠軍,十五歲出國打比賽時,剛一出飛機場,就被一輛無牌車撞飛。
這是她穿越來的第二個年頭,沒有系統傍身,更是沒有金手指。
離譜到只是空有現代思想的人,沒有能力去應對致命的危險,和不太平的時局。
卑微到能活著、能吃飽肚子就是幸事。
眼下,這光景,銀子鐵定是沒有的。
隨意嫁人?她不幹!
恰好,昨日上前打獵,遇到了渾身是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