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天,秦沚再次喝到了曾經在燕國薊城喝到的茶,味道還是像曾經那般清冽。
“你這茶,味道不對啊。”秦沚邊喝邊淡淡道,聽得一旁的焱妃心頭一沉。
她瞟了秦沚兩眼,目光裡有警惕。
“蘭兒與我沏的茶,多少有一股情誼,你這茶水沒有情誼倒也罷了,連恨意都沒有,寡淡無味。”
“你希望我恨你?”
“你不恨我嗎?”
焱妃沉默。
“我該恨你什麼呢?”
她的問題丟擲,輪到了秦沚說不出話,他仔細回想著曾經的事情,最後將茶水一口飲下。
“你隨楚南公去一趟蜃樓吧,代我去死。”秦沚如此說道。
焱妃驟然抬頭,看著秦沚,緊攥著自己的手。
“我不去。”
“月兒沒有爹,我不想她沒有娘。”
秦沚注視她許久,忽而笑道:“我開玩笑的,別緊張。”
他這話說完,焱妃心頭更緊,她很清楚秦沚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也無法揣度秦沚心底究竟想的什麼。
“真可愛,但也固執。”秦沚沒頭沒腦地丟下一句,又對著焱妃說道:“網已經佈下,東皇興許發現了,正在等我上鉤;興許他沒有發現,其他人在等我撒網,可他們根本不明白我想做什麼,也不明白我既然一開始就不準備執行計劃的最後一步,又為何要參與計劃。”
“你的城府這麼深,不妨猜猜看,猜猜我究竟要做什麼?”
秦沚別有用意地看著焱妃,目光炙熱而危險。
焱妃低垂眉目,看著自己懷裡的高月,美眸裡露出一絲悲涼的目光。
“你要摧毀陰陽家,將東皇困死在蜃樓上。”
秦沚嘴角微微揚起。
“收網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這件事情做完了,我會為你們找一個地方,讓高月公主無憂無慮地長大。”
焱妃眼裡折射出一抹明亮。
“此話當真?”
秦沚注視她片刻,笑道:“我對某些人很愛說謊話,不過我似乎沒有騙過你。”
“你跟他們不一樣。”
焱妃看著秦沚清冽如水的眸子,許久後低下頭輕聲道:“我盡力。”
“祝你成功。”
秦沚說完,就離開了焱妃的院子。
這才是他根本目的,如今蜃樓上的人幾乎全部被替換,那些被替換下來的弟子都暗中消失在了世界上,所以只要這個時候,那些上蜃樓的死士重新收回一部分,剩下的執行命令叛亂,被處死,蜃樓上的那些長老和東皇立時就成了光桿司令。
這很重要,時間定在蜃樓的糧食消耗殆盡,有人出去運進食物,然後計劃執行,蜃樓上或許東皇可以不吃不喝,但那些個長老自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他們必然會出去覓食,沒有了弟子的試探,僅僅憑藉船上的那幾個長老,流沙想要圍追堵殺簡直不要太容易,甚至蜃樓上的人根本沒辦法通知外界的陰陽家弟子來救援。
秦沚當然不會在意蜃樓和陰陽家究竟如何,反正都是棋子,他只想搞死東皇,搞不死也得噁心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