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沚估摸著時間,到了約定的日子以後他就從小聖賢莊去了東風崖上靜靜等待田言的到來。
東風崖開在海岸邊,下方海水沒有暗礁,高越十丈,秦沚不擔心田言會帶著多餘的人過來圍剿他,大不了便跳水了之,誰也拿他沒有辦法。
海風的微腥始終難以消退,秦沚正午來此地站了不到一個時辰,太陽正好,一抹寒光從不可思議的角度刺向了秦沚的喉嚨,勢急且烈,難以抵擋。
秦沚轉身堪堪避過此劍,目視面具後的那雙虎狼一般的眼睛,淡淡道:“你找我就是為了殺我?”
驚鯢遲疑片刻,將手中的長劍收回劍鞘之中,對著秦沚說道:“或者說,是你想要殺我?”
她的語氣不確定,帶著疑問,頭頂和煦的陽光似乎減輕了她身上的殺氣不少。
“我為什麼殺你,殺你能帶給我什麼好處?”
驚鯢玉指輕輕夾住面具的一角,將其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所以那封信不是你給趙高的?”
秦沚並未避諱此事,開口道:“信是我給趙高的,但趙高不傻,不可能對我言聽計從,所以他不會殺你,我將信紙遞給他也不是為了殺你。”
田言面色微寒,沉默一會兒後,眼神裡滿是兇光。
“我希望能聽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秦沚平靜道:“解釋就是我想要殺趙高。”
“這只是第一步。”
田言美眸中神色閃動。
“接下來你又準備怎麼做?”
“很簡單,趙高讓你過來無非就是抱著兩方均不得罪的想法,這種做法是我之前料想之中他最可能做的做法,所以現在你只需要假死在我手裡。”
田言聞言心中思慮著,企圖尋找出秦沚話語中的漏洞。
“為什麼是我要假死在你的手裡?”
秦沚淡淡道:“相比起你殺了我,你的死亡更容易讓趙高確信,我曾經殺過的羅網刺客數目,比你從出生活到現在天數還多,裡面不乏天子一等的殺手,你一個新晉的天字一等殺手,論武功抵不過丹陽子,論劍術不及上一任卻邪,論下毒你較之西巖怪醫更是差得老遠,他們都殺不了我,你憑什麼殺我?”
“屆時你活著,我死了,趙高不是懷疑你在欺騙他,就是懷疑我是否刻意假死,一但他心中有了懷疑,之後的事情就不那麼好做了。”
田言不斷琢磨著秦沚的用意,揣測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一時半會兒也難想通透,便繼續聽秦沚說著。
“你假死的訊息傳回羅網之後,得消失一段時間,不必太長,我殺趙高用不了多少時日。”
田言注視秦沚許久,唇瓣忽然不經意揚起一抹笑容。
“你膽子很大,也很自負,想要殺趙高的人很多,但他現在活得比很多人更好。”
“反而是那些想要殺他的人,最後都莫名其妙消失了。”
秦沚張開雙臂,背朝大海,眉頭微顫笑道:“你明白了這樣的感覺嗎?你覺得我不可能殺死趙高,就像趙高覺得你不可能殺死我一樣。”
田言美眸裡閃過一絲殺意。
“你覺得我殺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