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樓的高層有人看守,是流沙的人,他們認識秦沚,見他上來便放行。
“聽起來很有意思,至少安全,比你自己拿著刀劍去戳周丹陽強多了。”楚香蘭迷糊地念道,隨後打了個哈欠,漸漸睡了過去。
秦沚揹她上了六層樓,隨處選了一間空閒的房間,將楚香蘭衣服除去一些,放於軟榻之上蓋好被子。
屋內燭火巍巍,搖曳明滅像是人的命數,其實外邊兒天還未黑,但火燭依舊長明,每過一些時間會有下人進來進行更換,這些火燭基本不會有機會燃燒過半。
這種做法已經足夠奢侈,玲瓏苑作為比紫蘭軒還要聚集人氣的吸金場所,這種浪費對它而言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臨淄有人想殺秦沚和楚香蘭,作為當事人之一,他不覺得這是一件很意外的事情,這個世上想殺他的人很多,道門,陰陽家,羅網,任何一方勢力均有龐雜的關係網路,下毒的那位刺客明顯是個老手,而非菜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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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秦沚打完酒到離開,從他離開再到回來,這之間的時間不長不短,足夠一個人做很多事情。
下毒和刀劍殺人不同,前者如果是個聰明人,不用等結果,下毒本身就是一種目的,至於目標死與不死,這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所以做完該做的事情就可以走人了。
傻子才會呆愣著等待下毒之後的結果,這樣的人當不了刺客,因為死得快。
秦沚在房中不久,房門便被人拉開,韓非端著美酒在門外瞥見睡覺的楚香蘭,對秦沚低聲笑道:“秦兄換一處說話。”
秦沚點點頭,隨後將房門帶上,跟著韓非去了旁邊的隔間。
“秦兄今日來花樓是有事情?”
房中紫女衛莊都在,似乎正商量著什麼事情。
桌几上擺了些果蔬,但也無人伸手去拿,這個時節天冷,果蔬幾乎成了裝飾品,很少有人喜歡頂著冰沁寒意去吃這些玩意兒。
“沒什麼事情,本來只是想帶楚香蘭去名家轉轉,碰巧遇見了一個熟人,就現了個身。”
秦沚坐在地上的毛毯間,上面暖軟的絨毛讓人覺得舒服。
“秦兄今日也去了名家?”韓非微微側目,心裡驚訝。
“不但去了名家,還見著了你們與那公孫玲瓏議論白馬非馬之事,不過你們見不看我,屋內只有那位農家烈山堂的大小姐能瞧著我的位置。”
“那倒是有趣,既如此,秦兄怎地不出來與大家一起玩玩,名家似乎有一位長者對秦兄的‘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十分感興趣。”
秦沚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韓兄去名家帶上紫女姑娘也就罷了,此番連同榮滬與斷水,只怕不是去湊熱鬧的。”
韓非笑笑,不語。
“他們去送劍,只不過對於公孫玲瓏的態度和身份,似乎另有隱秘。”
衛莊的話讓秦沚心裡頭犯嘀咕,他仔細想了很久,疑惑道:“為什麼是給公孫玲瓏送劍,送的什麼劍?”
韓非接過紫女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公孫玲瓏武功極高,劍術造詣更是已然登堂入室,擅使雙劍,尋常人難以企及,流沙自從當初黑白玄翦在新鄭被殺,那兩把劍便落入我們手中,一直潛藏,沒有被趙高找到。”
“所以你們將玄翦送給了公孫玲瓏?”
“沒錯。”
秦沚聽到韓非肯定的回答,起身踱步至窗邊,開啟後任憑冷風吹襲,髮絲飄逸起伏。
“很有意思的一場賭博。”
衛莊淡淡道:“我們並未將訊息散佈至羅網,雖然公孫玲瓏會覺得我們定然這般去做。名家並不畏懼羅網,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極有信心,否則公孫玲瓏不會拿劍。”
“只有等她第一次讓這把劍在羅網的眼線之中曝光時候,她才會真正暴露……當然,不排除她會將劍直接獻給趙高從而換取一些她或名家想要的東西,譬如官職。無論如何,兩方均是抱著賭博的心態,是與不是還得看公孫玲瓏怎麼處理。”
韓非微微搖頭道:“這個女人很聰明,獻劍這種做法,看似划算,實則後患無窮,以她的思慮,該能夠想到。”
“趙高的疑心在江湖裡頭出了名的重,公孫玲瓏一旦獻劍,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這裡面的動機就很容易引起人的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