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沚淡淡道:“還有一劍。”
赤松子蒼老眼神裡投射出不易察覺的激動,顫聲道:“請……賜教。”
這種激動無關恐懼與興奮,來源於棋逢對手的相惜,來源於赤松子對世間大徹大悟後的空虛。
他覺得秦沚走到了和他同一條路上。
一隻漆黑的手臂從秦沚體內伸出,握住了驚鯢,與秦沚的手重疊。於是他手間黑色的死亡氣息驟然開始變得猙獰,殺意攀上驚鯢劍鋒處,將驚鯢緩緩包裹成黑劍。
“這是什麼?”赤松子盯住那柄極黑極黑的劍,趣意盎然,竟開心地笑起來,臉上的皺紋堆疊在一起,多了兩三分慈祥。
“屠刀。”秦沚這麼說道。
然後他退了一步,出刀。
秋葉一分為二,落於塵土間。
“好刀。”赤松子眼中平靜,看著秋葉落在地上,便想將手裡的劍收回劍鞘,努力幾次都未成功,他窸窸窣窣地摸著,低不下頭,劍鋒戳得手間一片血水。
“收不回去……罷了。”
赤松子覺得自己沒了力氣,索性跪坐於地,眼睛緩緩合上,任由氣息散去。
秦沚看著地上的幾具屍體,收劍入鞘,伸出食指輕輕點在其中一位年輕人的眉心,隨後起身順著山路朝農家六賢冢蹣跚走去。
在他離開沒有多久,那名被他點過眉心的屍體忽而竟坐起身來,眼中幾分迷惘,隨後緩過神,他望著四周的屍體,嚇了一跳,寒意攀上背脊,又看著跪坐於地,耷拉著頭顱白髮老人,伸手一探鼻息,渾身開始微微顫抖,急忙拿了老人佩劍連滾帶爬朝著來路返回……
……
“多謝。”秦沚將驚鯢還給驚鯢,道了聲謝。
田言不動聲色地將驚鯢藏於寬大的衣袍中,瞟了一眼秦沚身上的傷痕,開口肅穆道:“在趙高那邊兒,我會將禍水皆盡向你身上引,你自求多福。”
秦沚回身取了彡獨,回頭深深看了田言一眼,笑笑出了門去。
此處是炎帝六賢冢,此處是田言的住所,此處沒有一點兒女兒閨房的意思,簡潔整淨。
……
太乙山中,周閣門口,一位老人一如既往的翻閱著竹簡,上面的墨跡邊緣有些微微變色,似乎存放許久。
遠處弟子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隨後將一柄特殊的劍與信紙遞給老人。
老人開啟後看了許久,眸中漠然。
“可以撒手了,這件事情不能做了,讓陰陽家去做。”
他緩緩開口,弟子額間是趕路滲出的汗水,他呼吸微微急促。
“稟報周老,陰陽家最近似乎在忙著找什麼東西,一直沒有關注此事。”
周老聞言神色一凝,蒼老卻不渾濁的眼裡閃過精光。
“赤松子這樣的人,道門百年也出不了兩三個,陰陽家的那點兒小心思……呵。”
“回頭讓徐福把訊息放回陰陽家,就說秋蘭已經被道門得到,此番姑且瞧瞧那隻老狐狸他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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