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
自藩王鐵騎踏破二十萬青州雄師的第七日,他們的鐵蹄已逼近京城,僅在咫尺之遙的三里之外紮下森嚴營寨。
齊王與楚王各自跨坐在雄壯的汗血寶馬之上,率領著麾下的精銳之師,如黑雲壓境般逼近城垣。
一場風雨欲來的對峙,悄然在京城之畔鋪陳開來。
齊王昂首挺胸向城樓上呼喚,聲如洪鐘貫耳。
“城上的將士們聽令!吾等承太后密旨疾馳而來,意在勤王護駕,速速開啟城門,迎接我等入內!”
楚王則緊握一封密封詔書,高舉過頭,藉著微弱的光線向城樓上的守衛展示,詔書的一角在風中輕輕搖曳,彷彿帶著不可抗拒的權威。
城門外,藩王大軍如烏雲壓境,黑壓壓一片,沉重的氛圍幾乎讓人窒息。
嶽青山立於城樓之巔,目光如炬,臉色在夕陽的餘暉下漸漸凝重。
“陛下,”他低聲向身旁那位身著華麗龍袍的趙政進言,“他們手持太后密詔,若是不放他們進城必將動搖軍心,恐生變故。懇請陛下親自出面,以龍威穩住軍心,此乃當務之急!”
趙政揹負雙手,傲然立於城樓之上。
“兩位舅舅遠道而來,一路舟車勞頓,實在辛苦!”
“京城風雲變幻,如今總算雨過天晴,那逆賊曹正淳早已伏法。”
“鑑於此,還望兩位舅舅儘早啟程,重返封地,以安民心。”
齊王與楚王相視一笑,眸中閃爍著幾分戲謔之光。
此番回京,實屬不易,豈有輕易言歸之理?
“聽聞陛下龍體欠安,怎料今日一見,竟是神采奕奕,絲毫不見病容?”
“莫非陛下回光返照,實則時日無多?這便是急著遣我等離京的緣故吧?”
楚王哈哈一笑,向趙政朗聲道:“陛下,既然京城之亂已平,我等欲往福寧宮探望太后,不知可否恩准?”
趙政輕輕嘆息,眼中閃過一抹刻意營造的哀愁。
“舅舅或許尚未耳聞,母后已於一月前仙逝。朕心中自責難當,想是未能為母后甄選一位賢良之後,以致母后命途多舛,遭遇此不測之災。”
齊王面色凝重,低沉回應:“既聞太后仙逝之痛訊,我等身為外戚,自當進城祭拜,以表哀思。”
趙政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誠摯相邀。
“若兩位舅舅確有此心,願親睹母后遺容,不妨卸下甲冑,隻身入城。朕必親率百官,出城相迎,共襄此哀榮。”
齊王與楚王相視一眼,心中皆明如鏡,豈會輕易步入對方的陷阱之中?
他們深知,一旦輕身犯險,落入京城,恐將被軟禁於此,屆時各自藩王大軍群龍無首,豈不自行瓦解?
這無疑是場精心佈局的請君入甕之計!
“陛下的一片好意,我等已然心領。”齊王婉拒冷笑,“只是,陛下葫蘆裡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趙政面上掛著和煦的笑容,反問道:“兩位舅舅莫非是膽怯了,不敢踏入城門,為母后致以最後的哀悼?”
楚王聞言,鼻間發出一聲冷嗤:“既然陛下如此缺乏誠意,不願敞開城門迎接我等,那就別怪我等兵戎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