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氏一族怕是要大禍臨頭了!”
張居陽聲音沉重,如同烏雲壓頂,讓人心生寒意。
張明德與張夫人面面相覷,眼中滿是不解與憂慮。
“老爺,何出此言?究竟發生了何事?”張夫人急切地問道。
“爹,那新入宮的嬪妃,究竟是何來歷?我這就去尋她母家理論,竟敢如此欺辱我妹妹,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張明德義憤填膺道。
張居陽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緩緩言道:“老夫已遣人細細探詢,這位新晉宮的寧妃,來頭著實不小,竟是寧國公孫女。而今,她更得陛下萬般寵愛,寧國公在京中本就有著赫赫威望,如今背後又有陛下撐腰……”
張明德聞言,一時間啞口無言。
若那女子的身世背景不如丞相之府,他尚有底氣上門問責,討個公道。
可偏偏她是國公府的千金,這等身份之下,他也只能暗暗咬牙,選擇忍氣吞聲。
“爹,看來咱們眼下唯有倚仗二叔援軍,一旦援軍兵臨京城,我張家自當穩如泰山,無人能撼。到那時,速速扶我那外甥坐上龍椅,登基稱帝,我也能撈個國舅爺的頭銜,風光無限。”
張居陽聞言,輕輕嘆了口氣:“兒啊,你二叔只怕難以踏入京城半步。”
“這是為何?”兒子一臉愕然。
“藩王此來意在斬草除根,滅我張氏滿門,又怎會輕易放過你二叔?想那兩位藩王突然從京城撤軍,八成是陛下暗中下達旨意。此刻,他們怕是正率軍直撲你二叔的青州大軍而去呢。”
張明德神色微變,輕聲道:“爹,您言下之意,莫非陛下自始至終都在暗中運籌帷幄?”
張居陽緩緩點頭,目光深邃:“確是如此,這一切都是陛下的佈局。難怪他要執意親臨前線督戰,原來是為了親自排程藩王之兵。”
張明德聞言,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蹌後退數步,意識到危險降臨,急聲道:“爹,我們……不如逃吧?萬一二叔抵擋不住藩王大軍的鐵蹄,咱們張氏一族可就再無依靠了。”
張居陽淚水滂沱,哽咽道:“逃?又能逃往何方?京城各大城門,皆被陛下親兵重重把守。那些世家大族,哪個不想卸甲歸田,安享晚年,卻無一不被陛下牢牢束縛在這京城方寸之地。”
張夫人聞言,心頭一顫,倒吸一口冷氣,驚疑道:“老爺,陛下何時竟變得如此深不可測?”
張居陽沉重地點了點頭,滿臉困惑:“老夫亦是滿心不解,自陛下大病初癒,整個人彷彿脫胎換骨,不再沉迷於後宮的溫柔鄉,轉而勵精圖治,整肅朝綱,誓要將失去的一切重新奪回。”
張明德猛地瞪圓了雙眼,聲音裡透著一絲難以置信:“爹,難道說,陛下這是在使詐,故意裝瘋賣傻,實則暗藏鋒芒?”
張居陽緩緩頷首,眼中閃過一抹深沉。
“極有可能!陛下刻意示弱,放任宦官弄權,將自己塑造成一位昏聵之君,實則暗中步步為營,精心佈局,只為有朝一日,雷霆一擊,重掌皇權。”
陛下這份深沉心機,著實令人膽寒,不寒而慄!
“倘若陛下早已佈下天羅地網,我張氏一族豈不是要步錢氏一族的後塵,落入萬劫不復之地?”
張明德的話語中帶著幾分顫抖,顯然是被這番推測震撼得不輕。
“爹,孩兒心中滿是惶恐,不願就此赴死!陛下怎能如此絕情,對咱們張家下手?不如,咱們搏一搏,聯結京中那些有權有勢的世家,一同向陛下逼宮,或有一線生機!”
“你又忘了那最關鍵的一點,”張居陽輕輕搖頭,眼中滿是無奈,“陛下手中緊握著京師的兵馬大權,咱們若輕舉妄動,無異於以卵擊石,只會更快引來滅頂之災。”
“難道咱們就只能在這裡,眼睜睜地等著陛下找上門來,束手就擒嗎?爹,孩兒心有不甘啊!”
張居陽苦笑一聲,那笑容中帶著無盡的苦澀與蒼涼。
“除了等待,咱們又能如何呢?陛下所佈下的棋局,如同天羅地網,密不透風,咱們張家怕是難逃此劫了。”
言罷,他心中五味雜陳,只能默默接受命運安排,無力迴天。
“老夫這就給你二叔飛鴿傳書,催促他即刻撤離京城,唯有迴歸青州,方能保得周全!”
張明德苦笑道:“爹,來不及了!前幾日二叔來信,說大軍距京城不過五里之遙,此時肯定被藩王大軍發現了蹤跡。”
聞言,張居陽身軀一震,猛地自椅上彈起,臉色霎時慘白。
他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老夫一念之差,非但累及家人,更將二弟拖入萬劫不復的深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