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祥翻了個大白眼。
“你們就知足吧!咱家已然猜出陛下為何在早朝沒有力保咱們,也大概猜出了陛下的用意。”
一名宦官隔著木柵欄慌亂地插嘴:“魏公公,不會陛下已經知道送去毒酒的人是我們派去的吧?”
“魏公公,當初我們就不該投靠皇后那個賤人,若不是她挑唆,我們又怎會謀害陛下?”
“魏公公,怎麼辦?陛下一旦追究下來,詔獄怕是出不去了吧?”
魏忠祥嗤笑道:“你們都在慌什麼?陛下對此事,應該毫不知情。不然又怎麼會命曹公公下令擇日再審,而不直接定我們死罪?”
幾名宦官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覺得魏忠祥說得有幾分道理,可又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陛下既然不想取我等性命,為何又要把我等給下到詔獄?”
魏忠祥陰鷙一笑道:“你們跟隨陛下多年,還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如今我大貞國庫空虛,連年征戰,百姓賦稅又徵收不上來,對大臣們強行斂財,讓他們早就心懷不滿。”
“這時候,有官員來彈劾司禮監,你們若是陛下,會怎麼做?”
幾名宦官頓時茅塞頓開,對魏忠祥的分析讚不絕口。
“魏公公說得沒錯啊!陛下還靠著我們幫他斂財,又怎會殺了我們?”
“陛下若是缺錢,咱們當奴才的,把錢糧雙手奉上,只要留下咱們性命,還怕今後搞不到錢糧嘛?”
“魏公公,你不是說陛下活不了多久嘛?為何今日陛下看起來神清氣爽,不像是將死之人?”
魏忠祥一時語塞,這話算是說到了他的知識盲區。
這件事令他也感到非常奇怪,荒淫無度的陛下明明早已把身體掏空,命不久矣。
為何出宮一個月,竟然變得容光煥發,怕不是將死之人,迴光返照了吧?
就在司禮監的宦官覺得離開詔獄有希望時,漆黑的牢房裡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
“魏公公,好像是有人來了!”
魏忠祥滿臉興奮道:“莫不是陛下派人來救咱家了?”
只見幽暗的牢房裡。
一名戴著斗篷的傢伙根本看不清臉,手中提著一個紅木食盒遞給眼前的獄卒。
“這是皇后娘娘送來給司禮監那幾位公公的膳食,還請大人通融一下,給司禮監的公公們送去。”
說著還給獄卒塞了幾枚碎銀。
獄卒喜笑顏開道:“裡面關的都是朝廷重犯,你在此留步,東西我會替你送到。”
“那就有勞大人了。”
獄卒提著紅木食盒來到關押魏忠祥等一眾宦官的牢房前。
“有人給你們送來膳食,就算要上路,也別做個餓死鬼。”
魏忠祥等人見來人是給他們送牢飯的獄卒,心中頓時大失所望。
按照他的分析,這會兒陛下應該派人過來釋放他們了啊!
還沒等魏忠祥想通,食盒裡的膳食已給其他宦官分得差不多了。
魏忠祥端起那盤膳食剛吃一口,突然好奇地問獄卒:“可是陛下給咱家送來的膳食?”
獄卒沒理會魏忠祥的話,便離去了。
待到半個時辰之後,魏忠祥等一眾宦官,突然覺得腹部劇痛難忍。
片刻過後,司禮監十二名宦官全都口吐鮮血,身中劇毒而亡。
詔獄門口。
高力把頭上的斗篷摘下,頭也不回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