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後,凌毅烜被推出了急診室。小文忙迎上去,凌毅烜已是氣息微弱了。醫生對小文說:“病人頭部受到了強烈撞,腦顱已碎得無法修復,他能活到現在已是奇蹟了,你們還是有所準備吧。”
醫生沒把凌毅烜推到病房,仍放在了走廊裡。小文悲切地哭著,引來了許多人駐足觀看。凌毅烜的氣息越來越微弱,眼中充滿了對小文的眷戀。他想說什麼,可是已經說不出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吃力地四處望了望,看到自己的上衣正掛在一邊,深深地舒了口氣。然後吃力地衝著衣服指了指。
小文忙把掛在牆上的衣服取下來,遞給凌毅烜。凌毅烜已經動彈不動,開合著口,用微弱地氣息告訴小文說:“包裡有東西!”又吃力地抬起手來指了指。小文從包裡面取出了一張信用卡。小文明白了,原來昨天凌兒一天在外面,就是為了這張信用卡。“是這張小小的卡害了凌兒啊!小文對這張卡充滿了恨意,哭著問凌毅烜說:“凌兒,為了它你把命賠上了,值嗎?”
凌毅烜點了點頭,他已經說不出話,卻欣慰地笑了笑,只是他眼中的留戀讓小文寸腸欲斷。小文握住凌毅烜的手,使勁地逮住他,唯恐他會消失。可他們真是要分手了,這種生離死別是多麼痛心、無奈,小文悲切的哭聲讓周圍的人也揪心、難過。
凌毅烜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晶瑩的淚珠仍然掛在他的眼夾。小文已哭不出來,用嘴輕輕地添淨凌毅烜眼夾的淚珠,摸著凌毅烜的臉溫柔地說:“凌兒你失約了,你說過要我披上美麗的婚紗,抱著我,到我們約定的地方,以天為被,以地為席,讓太陽鑑證著我們盡情地做愛,可是你為什麼還沒碰我一下,就匆匆地去了?凌兒……”小文喊著,傷心欲絕讓她暈了過去。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都認為這個女孩急瘋了,在大庭廣眾之下視若無物地傾訴這種瘋話。人們有同情她的,也有鄙視她的,眾說紛紜。只有小文的媽媽急切地抱著她邊哭邊喊著小文的名字。
一會兒,小文醒了,可她卻沒有看見凌毅烜。只有媽媽抱著她坐在走裡。小文看到凌毅烜不見了,痛苦地問著媽媽:“凌兒哪去了,凌兒哪去了?”
媽媽氣憤地說:“你別慌,他們把小凌放到太平間了。我說我們一會兒回家,他們不讓,非要把凌兒推走。”
小文氣憤地說:“他們憑什麼不放凌兒,我去找院長。”
媽媽心疼地勸小文說:“孩子,你看你這個樣子還有力氣嗎?小凌走了,媽媽可不能再失去你。”媽媽邊哭邊說。
小文看到媽媽悲痛的樣子說:“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我一定要帶凌兒回家。”
小文去了院長辦公室,院長看到小文,臉似開了花一般。忙站起來給小文搬了個座位讓她坐下。小文沒坐,氣憤地說:“你憑什麼不讓凌兒離開?”
“不是咱們的交易還沒完嗎。本來我想放過你,可是我對你卻越來越感興趣了。你的情哥哥已去了,如果你願意,我也不想陪你玩,咱們結婚吧。我把那個給我戴綠帽子的黃臉婆休了,讓她看看對不起我的下場。而我呢照樣可以找一位像你這樣帶著不容侵犯的高傲,年青、漂亮、多情的女孩。如果我沒猜錯你還是個女兒身吧。”院長趾足氣昂地說。
小文聽著他的話甚是噁心,輕蔑地說:“你真是個大白痴,妄活了這麼大的年齡。一位與你萍水相逢的人,只說了幾句話,你就跟她談結婚?真是痴人說夢話。你瞭解我嗎?我告訴你,我曾學過法律,也從事了幾年法律工作,你們私扣病人的遺體,我可向法院起訴你。而且凌兒的死,也是你們以不支付藥費而不給予治療而耽誤了。就憑這些,我可以起訴你們。可是我又不想這麼做,凌兒走了,什麼對於我來說已無所謂了。我只要求凌兒平安地回去,我們一塊回去。”
院長聽了小文的話顯得有些詫異地說:“小姑娘你怎麼如此認死理?其實人活著也不就圖個快活。你年青美貌,我有錢有權,我會讓你幸福快樂的,你又何必對一個死人如此留戀?即使他生前對你千般地好,但他連救命的錢都支不起,他能給你帶來什麼?值得你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那麼酸氣的話?”
“你無資格談我們之間的事。”小文鄙夷地說。“我們之間的愛是真摯的,他給予我的愛是你們這些俗人不可想象的。當我把自己的身體赤裸裸地呈現在他面前時,他沒有一絲非份的舉動,卻給我完完整整地一件件穿好衣服,又是誰能做到的他給予我的是沉甸甸的尊重,毫無褒瀆。那不是粗俗的佔有,而是淨化的愛。?而今他丟了命,也是因為太愛我了,我又怎麼可以負他呢?我告訴你,你不是你的妻女那種人,我最討厭論壞道德的事。否則,我不會像今天這般地痛苦,凌兒也不會白白地丟掉牲命。你不要把我逼急,否則,我也會殘忍地折磨人,讓你比你的妻子更痛苦。”
院長聽了小文如此堅決的話,感到脊樑冷颼颼的。他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女孩,身上帶的正氣和邪氣都讓人害怕。他對小文充滿了尊重地說:“閨女,當伯伯的有什麼對不起的地方,你別見怪。我不是人,我這就給你開個證明,你到太平間領死者的遺體。閨女,我看你的狀態並不好,可別太悲痛了,還是活著好啊,做父母的是經不起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
小文沒理會他,拿著開好的證明去領凌毅烜的遺體了。小文走到太平間門口,看到爸爸、媽媽站在那裡,爸爸對小文說:“小凌的一切事務我都處理好了,這本日記是我在他的車裡發現的,你拿著吧。可憐這麼好的孩子,就這樣走了。”
小文接過日記撲在爸爸的懷裡說:“我真不想讓凌兒走。”
媽媽摟過小文說:“孩子,你不要太難過了,人死不能生。你還有爸媽,就讓小凌安心地走吧。”母女倆抱在一起,痛哭了一會,他們三人一起把凌毅烜的遺體領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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