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就這樣渾渾噩噩地生活,還是喜歡去村郊的淞河,讓河水安撫自己那顆總是不安的心。她回想起那一幕一幕的情感,除了心酸,又留給自已什麼呢?還有最近這一幕幕的屈辱,她還有活下去的理由嗎?當然小文也沒法責怪誰。這是命,是誰也無法左右。小文還清清楚楚地記著高中時與朱智博談論《紅樓夢》時,還認為寶釵認命是一種悲哀。可是這種悲哀卻落在自己的上,自己比薛寶釵更安於命運啊。可是命運對寶釵還是公平的,又給了她希望,但不知命運何時再給自己希望。小文真不該如何走下去。
小文正想著,忽然眼前的水面被一小石塊擊了一下。小文驚詫地抬起頭來,看見對面一位男孩正笑眯眯地看著她。他高高的個子,英俊的面孔,渾身透著活力與叛逆。小文甚是反感,皺了皺眉頭,低下頭,不理會他。
那位男孩看到小文不理會他,又投了一顆。這顆太近了,濺了小文一臉水,小文抬起頭來,憤怒地朝他喊道:“你幹什麼?”
“噢,對不起,你生了?我只是很好奇,這麼個農忙時節,一個農村的女孩子怎麼有雅興在這裡看水?”男孩嬉皮笑臉地說。
“用你管,亂操什麼心。”小文不耐煩地說,也沒理會他,頭也不回的走了。看著小文遠去的背影,男孩笑了笑,開上車走了。
以後的幾天小文沒去河邊,他不願再遇到那個調皮鬼。十多天後,小文又來到河邊,男孩輕輕地走到她身邊,默默地站著不說話。小文感到身邊站了一個人,抬起頭來驚詫地問:“怎麼又是你?真討厭!”
男孩嘿嘿地笑了笑說:“怎麼不是我,我已關注你好幾天了,怎麼好長時間沒過來了?每次經過這裡都看見你一人在這裡呆呆地望著河水出神,怎麼失戀了?”
小文的心馬上又被刺痛了,狠狠地瞅了他一眼說“你怎麼這麼無聊,真討厭!”
男孩看到小文眼中不容侵犯的高傲,有些不自然地說:“我……我不是故意戲弄你,我只是對你充滿了好奇,真沒有什麼惡意。上次我投石塊濺了你一臉水,你好幾天沒來這兒,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了,今天又見到了你,我太高興了。如果有什麼冒犯,請多海諒。”說著男孩向小文深深地鞠了一躬。
小文看到他誠心的樣子,感到很不忍心,又看他年齡不太大,有些孩子氣,更不生氣了,緩緩地說:“你走吧,我不會在意。”
男孩卻站在兒沒動,痴痴地看著小文。小文被他看得心謊,氣乎乎地說:“我不是讓你走,你還賴在這兒幹嗎?”
男孩仍然站著沒動,仍然痴痴地看著小文,不理會小文的話。情不自禁地說:“你真美!”
小文被他看得滿臉通紅,轉過身去說:“你不走,我走。”讓小文料所不及的是,男孩竟拉住小文的胳膊,用令人無可反抗的力量拽住她,又讓她坐下。他也在小文邊坐下,痴痴地看著小文說:“我可以坐在你的邊嗎?”
小文被他的這種強大的力量震住了,老老實實地坐在兒,什麼也沒說,不敢抬頭。男孩又說:“我先自我介紹下,我姓凌,名毅烜,今年二十四歲。”小文仍然沒有作聲,凌毅烜默默地坐在小文身邊同她一起看水。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好幾天,凌毅烜默默地陪著小文看水。似乎他們之間有了約定,每每太陽快下山時,他們就不約而同地來到這個地方。大約一小時後,又各自默默地回去。他們只是看水。
幾天後,凌毅烜終於不住問小文說:“你怎麼老看水,是不是水裡有什麼好?”
小文若有所思地說:“水是純潔的、平穩的。老子曾說過‘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有靜’,再也沒有比這種心胸更坦蕩了。”
凌毅烜看到小文如此投入,也沉沉地說:“是啊,它可以清潔洗化人的汙濁,有容清納濁寬大的量度。”小文聽了凌毅烜的話,怪怪地看著他,凌毅烜顯得有些尷尬地說:“你可別懷疑我,這話可不是我說的,是我從一份雜誌上抄下來的。你要不要聽它的原文?”小文高興地點了點頭。
凌毅烜清了清嗓子,郎郎地念道:“水五則:自己能活動,並能推動別人的是水;經常探求自己的方向,是水;遇到障礙時能發揮自己百倍力量的,是水;以自己的清潔淨化人的汙濁,有容清納濁寬大量度,是水;汪洋大海或蒸發為雲,變成雪雨或化而為霧,又或結成一面如晶瑩的明鏡,是水;不論其變化如何,仍不失其本性,也是水。
小文聽凌毅烜唸完,眼裡放出羨慕的光彩。她佩服地說:“這是一位多麼偉大的哲人的話啊!”
“這,這話可從我嘴中說出來的,你也很羨慕我?”凌毅烜調皮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