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剛才的一幕一幕,有一個念頭躍入她的腦海:“我還能待下去嗎?可是我又能讓哪兒去?為什麼非要讓我遇到,難道又是命運的捉弄,可是我還敢與命運抗爭嗎,該發生的事,誰也逃不掉,順其自然吧。”
每每看到徐秉清手中一閃一閃光燈煙,小文的心裡就很難受。因為她在學校圖書館中看到,大量吸菸有害健康的報道。所以那菸頭每閃一下,彷彿就是一個小蟲啃噬她的心。她在冥思苦想著,“我該如何幫助老師把煙戒掉?”終於,小文發現,徐秉清比較喜歡吃花生米。她感到甚是欣喜,心想:“以後我多炒些花生米,讓老師吃,他就沒有功夫再吸菸了。這個主意真不錯,就這麼辦。”
下午,小文早早地回到家中,趁爸媽還沒有回家,把家中最好的花生米取出來,先洗淨,控幹水,然後放到平鍋裡,又端到煤氣灶上,用小火慢慢地翻炒。小文搬了個座位,安下心來,用心地看著花生米,仔細翻炒著,生怕一不小心,花生米就會糊。聽著那嘩嘩的聲音,她心裡美滋滋的。“能為老師做些什麼,我是多麼高興!如果老師能把煙戒掉,那怕我天天都給他炒,我也心甘情願。但不知老師是否會戒掉煙?如果他不要怎麼辦?”小文有些擔心,也有些猶豫,但這一切都阻止不了小文的那份熱情,那份真切的願意。
花生米炒熟後,小文小心冀冀地捏了一顆嚐了嚐,覺得挺滿意,而且色澤和亮度也不錯。讓她甚是欣慰。她把花生米晾乾後,又找了一個乾淨的袋子,裝好後收藏起來,把鍋刷乾淨。
第二天上班時,小文趁徐秉清在辦公室。便從包中取出花生米,顫顫地放到辦公室桌上,又推到徐秉清面前說:“老師,請您以後不要再吸菸了,吃花生米吧。”小文說著把頭埋到了書本上,感到臉異常地火熱。
徐秉清看到眼前的花生米,先是一愣,又會心地笑了。他不禁仔細地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孩,她正紅著臉,羞澀地把頭埋在書本上。她是那麼純真、保守,沒有現代女孩的前衛、豔麗。有一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刻’形容她最恰當了。她美麗,美得讓人心神怠怡,但她卻有一種讓人敬畏的防備,不敢讓人打她的主意。“這個女孩太美了,但她不會是位天使,任人擺佈,也許會是個禍害。”徐秉清想著,心裡有些害怕。他小心冀冀地拿過袋子,輕輕地解開,捏了幾顆放到嘴裡。渾圓、脆黃、油亮透徹的花生米,嚼起來又香又脆。“也許再也沒有這麼美味的花生米了。”徐秉清邊品著花生米的味,邊想著。可他吃著吃著忽然又害怕起來,把花生米扔到了一邊,再也不予以理會,若無其事地幹他的事。
小文一直偷偷看著徐秉清的表情,對他忽然的改變感到很奇怪,尤其那難以捉摸的表情,更讓她感到寒顫。她不明白,徐秉清為什麼把那些花生米扔到一邊去,雖然疑惑塞得她的心滿滿地,但她卻不會去問,只裝作什麼也沒看見。但她意識到,也許她做了一件非常愚蠢的事,感到非常尷尬。
不一會兒,小文聽到徐秉清打電話。他在電話裡說:“是陽春飯店嗎?今天中午給我們留個包間,一會過去。”說完他結束通話了電話。
小文聽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頭來不可思議地瞪著徐秉清,那滿眼的疑惑讓人心顫。徐秉清沒敢正視小文,若無其事地放下電話,低著頭,一口一口地吸著煙。小文看著徐秉清的舉動,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她知道自己從徐秉清那裡找不到答案,也慢慢地低下了頭。“老師怎麼可以去那種地方?那個地方可是本地有名的餐館,當然服務也特殊,而且要價格外高,不是一般的消費水平。最重要的是,小文知道那裡非常不乾淨。“老師也會去那兒?而且聽他的語氣,不止去過幾次,怎麼會這樣?”小文在心裡打著一個又一個的問號,並不時地看看徐秉清,他並沒有太大的變化,仍然很專注地做他的事。彷彿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小文不禁在心裡問自己:“老師究竟是一位什麼樣的人?”
第二天,徐秉清不在,小文獨自在辦公室裡看書。韓銘興沖沖地跑來,興奮地說:“庭長回法院,不回來了,今天又是個解放日。”
“老師不回來了?我給他炒的花生米理也不理,還一個勁地吸菸,我留這些花生米幹嗎?”小文想著負氣地指著桌上的花生米說:“我這有花生米,你吃吧。”
那油亮蘇脆的花生米很讓人饞涎欲滴。韓銘不禁眼前一亮,欣喜地問小文說:“小曲,這麼好的花生米,你從哪兒弄來得?”
小文有些幽怨地說:“我自己炒的。”
“哎呀,小曲,沒想到你倒有一手,以後誰要娶了你,那可太幸運了。”韓銘開玩笑地說。
小文的臉紅了,抬起頭來,扳起臉說:“你吃不吃?不吃我拿走。”說著就伸手去拿。
韓銘忙搶過來,嬉皮笑臉地說:“這麼好的花生米不吃,不太可惜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看到韓銘嬉皮笑臉的樣子,小文微微笑了笑,把手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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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銘忽然想起了什麼,喊道:“瀾濱,你來看看小曲炒的花生米,就是不一般。我恨不得一口都吞下去,你要來晚了,我可一顆也不給你留。”
沈瀾濱坐著沒動,在心裡想著:“曲小文啊曲小文,真沒想到你這位面似純真無邪的女孩,也會處心積慮地巴結人,可惜庭長卻不吃你這一套。拿別人不要的東西再來討好我?太小瞧人了,說什麼我也不會吃別人丟棄的東西。”
韓銘看到沈瀾濱沒有動,抬起頭來想了想說:“嘿,瀾濱,難道你又害羞了?趕緊出來,你還是男生嗎?趕緊去做個變性的手術算了。”他又喊了一遍,沈瀾濱終於慢騰騰地走了出來,只在門口站了站,冷冷地看了小文一眼,轉身又回去。
韓銘正要把花生米往嘴裡放,看到沈瀾濱的神情不對勁,奇怪地問道:“瀾濱,你沒發燒吧!我們沒惹你啊,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的,做給誰看?”
沈瀾濱沒作聲,韓銘又看了看小文,她也是一臉的不高興。韓銘彷彿有所醒悟地說:“你說你們兩個,為什麼就不能和平相處?算了,今天我當回好人,給你們兩個和好,以後誰也不準橫鼻子豎眉。”
小文看聽著韓銘的話甚地彆扭,而沈瀾濱冷冷的神態,更讓她一肚子的氣。心想:“你不吃,誰稀罕?憑什麼這樣瞪我?”她正想著,韓銘已抓了一把花生米,去了裡面的辦公室。韓銘的速度太快了,還沒等小文反應過來,已沒了蹤影。小文毫不猶豫地跟隨了進去,把韓銘剛放到桌子上的花生米,一個不剩地人桌子上抓了起來。狠狠地瞪了沈瀾濱一眼,氣勢洶洶地走了出來。
韓銘放下花生米,本想打趣沈瀾濱一句,卻沒想到小文竟會有如此強烈的舉動。韓銘被他們兩個弄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看了看沈瀾濱,伸了伸舌頭,又跟小文走出來。莫名其妙地問:“你們倆演得什麼戲?這麼激烈幹嘛?”
小文沒好氣地說:“你願意吃就吃唄,拿我的東西討什麼人情,誰稀罕?”她把花生米奪過來,放到抽屜裡說:“這些花生米我誰也不讓吃。”
韓銘笑了笑說:“瀾濱惹你,我可是好人,你怎麼連我的權力也一起剝奪了?”
“我說不讓吃就不讓吃,你囉嗦什麼?”小文沒好氣地說。
韓銘看到小文陰沉的臉,知道她動正格了,感到十分尷尬,苦苦笑了笑說:“不讓吃就算了,何必讓人下不了臺?”說完氣呼呼地走了。
小文獨自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在一遍遍地問自己:“我這是要幹什麼?花生米是我炒給老師的,裡面蘊含了我多少心思?我怎麼能因一時的負氣再輕易送給別人呢?我又為哪般發火呢?”傾刻間,所有一切都化作埋怨。“即使老師不吃花生米,不拿我的心思當作一回事,也不能拿自己的健康也不當一回事吧,我又何必如此多情?”
小文想著越來越煩。抬起頭來向窗外望去,她看到沈瀾濱已站在她的身邊,默默地看著她。沈瀾濱本想出來怒斥小文,她太讓人失望了,可是他看到小文傷心的樣子,再也不忍心了,默默地看著她。
小文沒好氣地瞅了他一眼,沈瀾濱微微笑了笑說:“當哥的只是關心你,你不要太任性了。我不會吃這些花生米,永遠也不會。”說著他向窗外的大山望去。
沈瀾濱的話似一滴滴冰涼的水點,滴在小文的心裡,讓她的心微微顫動著。小文不禁可憐巴巴地看了沈瀾濱一眼,什麼也沒說,低下頭看書。沈瀾濱看到小文不理會他,也很知趣地回辦公室去了。似乎什麼也沒發生過。小文真想把這些花生米扔出來,撒到窗外。但她卻又真的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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