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文通紅的臉,沈瀾濱知道他說話過分了,抱歉地朝小文笑了笑。小文低下頭,怎麼也不理會他,仍然像以後那樣,同他保持著距離。沈瀾濱很知趣地向前走,知道小文真生氣了,很後悔自己剛才說得話,不時地偷偷看看小文。小文卻總低著頭,表情很陰沉。沈瀾濱在心裡暗暗地叫苦:“第一次接觸怎麼可以給她留下個輕浮的印象?真是太不應該了。唉!這個女孩也太小氣短見吧,就這種應付人的能力,在學校裡肯定也是班草。”沈瀾濱在心裡慶幸地想著。可是他看到小文那冷漠的樣子,心裡總是些失落,回來的路上,沒了來時的興奮,也不再說話了。車裡面太寂靜了,小文是很不在乎。對於她來說,只要別人不侵犯她,她怎麼都行,尤其眼前這一位,真討厭透了,小文當然更不會理會了。
司機小唐看到他們兩個很沉悶,以為他們兩個剛認識不便說話,便不時地講一些趣事,說給他們聽。小文聽著開心地笑著,卻不理會沈瀾濱。沈瀾濱一直沉默不語,在心裡思忖著:“這個小女孩看上去很單純也很幼稚,但她眼中的防備怎麼如此強烈?那麼堅定地拒人於千里之外?但又讓人充滿了好奇,但不知我能否否開啟它?”
第二天,小文很早便去了法庭,她很認真地把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打掃完衛生後,小文又去了伙房提水,看到一位戴眼鏡的小男孩。他的個子不太高,顯得很文靜、內向。他看到小文衝她笑了笑說:“你是曲小文吧,我叫張超。也在這實習,昨天韓銘還向我提起你……”他說話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頭也低下去了,臉紅地不敢看小文。
小文看到他那麼靦腆,也覺得挺困窘。心想:“這兒的男孩都會臉紅?”而且眼前這位,紅起臉來彷彿是做錯了事一般。她也不敢正視張超,謙虛地說:“以後我在這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還向你們多請教。昨天我聽韓銘說,你們來得都比我早。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提醒我。”
張超也很謙虛地說:“這裡的人都挺不錯。也沒有太大的問題。”兩個人都很靦腆,彼此都感到越來越覺得不自在。各自接完水,說了幾句話,回辦公室了。
小文回到辦公室,看到徐秉清的杯子有些髒,便又跑回伙房,把杯子洗得很乾淨,又倒上熱水。幹完這一切,便坐在桌旁看書。
徐秉清上班了,他看到辦公室被小文收拾得非常乾淨、立索,端了端杯子,裡面盛滿了熱水,臉上閃現了讚許的笑容。但沒有說話。
小文偷偷地看了看他,心裡也暗暗地高興。只是敬畏徐秉清的嚴肅,擔心自己一不小心會出錯。老老實實坐著,埋頭看書。
可是小文一直就屬於不受約束的人,她也自由慣了,老這般地畏畏縮縮,讓她感到反感。不一會兒,徐秉清出去了,她在心裡想著:“他雖然是庭長,也十分嚴肅,但也是一位凡人,有什麼可怕的?這麼小家子氣幹嘛?我可不能老這般不自在,應該以正常的心態與他交往。”小文在心裡為自己打著氣。
但等徐秉清回到辦公室後,小文還是沒有勇氣同他說話。不時地看看徐秉清。徐秉清看到小文總在怪怪地看他,感到很奇怪,便和藹地問小文說:“你有事嗎?”
小文有些不知所措。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她便使勁地想,終於有了個想法,忙脫口而出說:“以後我該怎麼稱呼您?”
徐秉清微微笑了笑說:“你和我的年齡相差得不是太多,你願喊我叔也行,喊哥也可以。”
“喊他哥?不行,那位女生還喊過朱老師哥呢。真酸死了。”小文感到一陣揪心的疼,但情緒卻沒有太大的變化,她害怕自己失態,忙打住思緒,又想到:“他也沒老得讓我喊他叔,那就喊‘老師吧’。”小文瞬時覺得這個念頭很棒,興奮地脫口而出說:“我喊您老師吧。”但小文馬上又後悔了,認為這樣喊似乎有些欠妥,沒有繼續說下去。
徐秉清笑了笑,嚴肅的表情掩飾不住喜悅,讚賞地說:“很好啊,以前我也當過老師,只是後來改做了法官。但不管做什麼,都應該有責任心。”他說得很嚴肅,也很沉重,好像說給小文聽,也似乎說給自己聽。
小文的心頓然又慌亂了,“責任心?朱老師不是也對我講過嗎?可是就這責任心害得我多苦啊。”她抬起頭來,冷不丁地看了看徐秉清的眼睛。“那曾是多麼熟悉的眼神,曾讓我痴迷、心痛。我今天怎麼又看到了?是幻覺嗎?”小文害怕了,忙低下頭,埋在課本里。徐秉清看到小文不說話了,也開始一邊抽著煙一邊幹他的事。
吃過中午飯,小文回到法庭上樓時,剛好碰見沈瀾濱下樓。看到小文,沈瀾濱已消減了昨日目無一切的氣焰。他想為昨天的事道歉,可又覺得無從談起,只是尷尬地站在小文的對面,想讓自己的神態盡力自然些,但不爭氣的臉還是微微發熱,站著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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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文在心裡暗笑他的迂腐,但看到他那狼狽的神態,有些不忍心,沒有再給他難堪。小文瀟灑、淡然地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而是若無其事地向前走,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
“這個女孩就是怪,情緒變化如此大。昨天還兇巴巴的,今天怎麼就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沈瀾濱凝望著小文遠去的背影,腦海中出現一個又一個的疑團。
以後的日子裡,小文總稱呼徐秉清為老師,她會主動地請教徐秉清,徐秉清也耐心地為小文講解。她也時常跟著沈瀾濱送達材料。兩人在一塊仍然總會吵吵鬧鬧,但是很平常。小文卻發現她對徐秉清了一種好感。
每天早晨,小文去得很早。她把辦公室打掃得乾乾淨淨。做完這一切後,她便靜靜地坐在位子上看書。每每聽到徐秉清的腳步聲,她便感覺心裡十分踏實。
“怎麼都來了,老師還沒來?”上班很長時間了,所有的人都到了,唯獨徐秉清沒來。小文感到非常失落。雖然她靜靜地坐在那兒,但心卻越來越慌張。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