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決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立刻就成為了瀝城的爆炸性新聞。
舉城皆驚。
以至於另外一件大事,都被掩蓋了下去。
這件大事,乃是朝貢遭劫。
朝貢遭劫,時有發生,尤其是在天荒大帝消失之後,變得日漸頻繁。
天荒帝朝疆土遼闊,那些偏遠之地,押送朝貢的難度非常之大。
窮山惡水出刁民。
這些地方,悍匪盤踞,馬賊橫行,而且還有元氣教隱匿於其中,勢力錯綜複雜,很容易遭遇不測。
所以,朝貢遭劫,並不稀奇。
稀奇的是這批朝貢,非同小可,乃是天涯派所出。
天涯派,也是平州的一個宗門,雖然勢力不如青陽門,但是也有祭魂宗師坐鎮。
長空萬里,雲捲雲舒。
黃泥崗卻籠罩著一朵烏雲,陰風陣陣,令人不寒而慄。
空氣之中充斥著一股濃烈至極的血腥味。
只見密林深處,屍橫遍野,土地在鮮血的侵染之下,變成了暗紅色。
這些屍體或伏或仰,面目猙獰,死狀極慘。
野獸出沒,發出低沉的吠吼,將屍體啃食得殘缺不全,完全構成了一幅人間地獄的場景。
突然之間,一陣激烈的馬蹄聲傳來。
然後密林之中就出現了大隊人馬,清一色身穿吏服,目光精湛,氣血旺盛,散發出一股強橫的氣息。
這是朝廷“押運司”的人。
領頭的是都尉吳友德,留著八字鬍鬚,厲聲喝道:“都是死人啊,愣什麼,還不趕緊將這些畜生擊殺?”
說著,胯下烈馬揚蹄欲奔,但是卻被一隻大手挽住韁繩,穩穩的按回了地面。
這隻大手的主人,乃是一個錦衣青年,劍眉星目,頭角崢嶸。
“人都已經死了,留下屍體又有何用?不如讓野獸吃個精光。”錦衣青年聲音冷酷:“既然守不住朝貢,那就罪該萬死。”
“吳都尉,去,將方圓百里之內的悍匪,馬賊,都給我調查清楚了,列出一份名單來,然後按照名單進行血洗,片甲不留。”
“公子……”
吳友德大吃一驚,聲音有些顫抖:“我們是不是先調查之後再行動?朝貢不一定是那些悍匪,馬賊所劫,也有可能是……元氣教!”
“寧可殺錯,不可放過!這批朝貢來自天涯派,其中有許多貴重之物,必須要儘快尋回,否則你我都得掉腦袋。”
“押運司”,歸巡察使掌管。
而錦衣青年,便是平州巡察使袁闊海之子,名叫袁烈。
“元氣教,窮兇極惡,一般搶走朝貢之後,不會掩蓋行跡,而是光明正大的與朝廷對抗,絲毫不怕。”
“而這現場處理得如此乾淨,只剩下押運隊伍的屍體,因此我敢斷定,這次劫走朝貢的並非元氣教,而是另有他人。”
袁烈眼中智珠閃爍,幾乎掃了一遍現場,就判斷出了大致的方向。
“公子智慧無雙,下官遠遠不如也!”
吳友德恭維了一聲,然後立刻派人,以黃泥崗為中心,方圓百里進行調查。
“嗯?”
就在這時,袁烈目光一閃,似乎發現了什麼,立刻翻身下馬,拾起地上的一片樹葉。
樹葉之上有被踩踏過的痕跡。
他繼續朝著林中走去,數百步之後,手掌向前一揮,頓時掀起一股狂風,將地上的樹葉卷飛起來。
只見地上,赫然印著一排馬蹄印,徑直延伸到達官道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