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婦人倒真是好計量。
蘇夫人一聽這句,還沒來得及隱藏的笑意就這樣僵在臉上:“這,宋少爺這說的是什麼話——”
宋翎風把茶放下,起身拍了拍衣服,好像坐一坐就粘上了塵土似的:“宋某今日來訪並非一聲興起。眼下茶也喝了,不妨談談正事——方才瞧見那幾箱銀子已經開始收進庫裡了?蘇員外不開啟看看——箱子裡裝的究竟都是些什麼?”
他這次不再稱呼“蘇伯父”,雖是笑著的,但還是將蘇家三人驚出一身冷汗。
蘇員外連忙派人將那幾個大箱子搬了回來,顫顫巍巍地喊管家來開啟。
宋翎風輕步過去,傾身抬手,佛開了上面擺了一層的銀子。
下面那沉甸甸的——竟都是這幾年蘇家和桃花莊往來的賬簿!
那點破事蘇家夫婦心知肚明。蘇員外嚇得整個人從椅子上摔下來。
蘇夫人怒其不爭地瞪他一眼,低著頭抬眼去瞄這位宋大少爺。
只見宋大少爺懶洋洋地從箱裡拿起其中一本賬簿,道:“宋某雖常年離家,卻也對家中事務瞭解一二。自問桃花莊待蘇家不薄,蘇員外覺得呢?”
“是是是——”蘇夫人連忙接話,“桃花莊待蘇家有恩——”
“可你蘇家——”宋翎風臉色一變,眼中多出幾分凌厲來,“這幾年從我桃花莊斂的財——都夠建一個新的宅子了吧?真當我宋莊不知道嗎!”
話到最後語氣裡帶了怒意,宋翎風把那本賬簿一摔。
白花花的銀子受到衝擊碰撞在一起,發出略帶沉悶的聲響。
他又揚起頭,居高臨下地看著還沒起身的蘇員外,字字說得清楚:“不瞞幾位,宋某今日——是來討債的。”
蘇員外抬頭看他,眼裡充滿了無助,甚至還有些許恐懼。
宋翎風視而不見:“追風!將這幾年蘇家欠咱們的連本帶利地算一算,免得蘇員外不知他貪了多少!”
身邊一個家丁應聲站出來,手裡的算盤撥得飛快。
宋翎風毫不客氣地坐回到位子上:“公事聊完了,下面咱們來說說私事。”
他伸手拿出一張符咒,夾在兩指之間,往蘇家母女二人面前一丟。
符咒在中途幻出藍色火焰,隨後映出韓家堡牢房裡的那一幕。
幾年前蘇夫人去城郊時並沒看到那夥人,不久傳來蘇淺陌投井的訊息。她一開始還有些擔憂,但幾年過去都沒聽到那幾人的訊息,她便以為那幾人畏罪潛逃了,沒想到時至今日還能被翻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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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那夥人指認主謀時,蘇夫人強裝鎮定,一旁的蘇淺櫻早腿一軟癱坐在地。
蘇員外好不容易緩過神來弄清了事情經過,緩緩起身走過去,不可置通道:“難怪三年前你極力慫恿驗淺陌的屍身……原來還揹著我做了這樣惡毒的事情!你這毒婦!淺陌她也是我蘇家的女兒啊!你這毒婦……”
他說著竟嗚咽起來。
蘇夫人還想爭辯:“老爺——淺陌是你的女兒,嫁哪個都好……那幾日你歡天喜地給她置辦嫁妝……她不過一個賤婢生下的丫頭,你——你這讓咱們嫡出的淺櫻怎麼辦!我設計害她——不都是為了咱們的淺櫻嗎……我哪裡知道她會自盡的!不是我的錯啊!”
蘇員外氣得兩眼泛紅,衝過去要掐她的脖子:“你這毒婦!到如今了還不悔改!我掐死你這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