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笑話而已。”江遲見她反應連忙安撫,又解釋道,“他的名聲在山下傳得快,傳聞裡也像極了他的父親——酌希尚在年少時也是一樣的意氣風發,登雲梯之會我甚至覺得他放了水才容我僥倖贏過。”
洛笙不知還有這樣一層,只安靜等著後文。
“若夕——便是你母親,她當初也不過一個初涉江湖的小丫頭,登雲梯時她與我同往,我結識的朋友她也都認得。”
江遲嘴角微揚,似乎又在腦海中捋過一遍當年情形。
“說起來,酌希那時不滿家中相好的婚事,趕上心煩意亂,曾向你母親示好。只是這丫頭無心情愛,一伸胳膊攬上酌希,說什麼齊兄弟風姿英武,想來日後教子有方,若是自己生個女兒定要嫁給他兒子!”
他說著哈哈大笑起來,又怕洛笙以為他胡謅:“當年登雲梯舊人多半在場,你若是得了機會問誰一句,都會打趣說他齊酌希的兒子自未出世便有了婚約在身了。”
洛笙低著頭輕聲一笑。
原來,他們的緣分,開始得比她料想的還要早。
她起身走到神女廟的門口,抬手幻出一隻靈鴿。
“此信寄給身在洛城的齊少俠,告訴他——藥山有花月月紅,可邀少俠同賞否?”
聽聞古有一王給愛妻寫信,信中一句“陌上花開”。
眼下懷柟鋪的月月紅也到了開花的時節,不知齊少俠能否聽出話裡的深意。
靈鴿傳訊要比幻蝶快些,估摸著送到洛城也不過兩三日的時間。
但這短短的兩三日間,鏡花水月卻醞釀著一場風雨。
晚間月朗星稀,安冰嫿踩著影子到了後山涼亭。
後山因為一座氣派的風雨殿少有人來,眼下也不過一個深色弟子服的女修等在亭中。
“不是告訴了你——笙姑娘和亂羽眼下去了洛城。”安冰嫿一步邁上涼亭的兩級石階,“仗著有葉少主的洛字牌,今日又喊我來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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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中,楊依依手裡把玩著一塊刻了字的小巧令牌:“師姐何故要欺瞞我?他們去的可不是什麼洛城——而是懷柟鋪。”
“懷柟鋪?”安冰嫿眉間一蹙,“若是我沒記錯……懷柟鋪與鏡花水月可是對頭。兩家不睦多年,如何扯上聯絡?”
“自然不會無中生有。”楊依依轉手將令牌一收,一柄長劍直指眼前人,“師姐,我可是葉少主請來的客人,你身為晚霜菊的管事,瞞我可是待客不周?”
安冰嫿錯愕她變卦這樣快,下意識想要幻出仙門的長劍,卻瞬間被打落,甚在暗中被人下了定身咒,一時動彈不得。
她這下才探出此人修為不低,一時神色嚴肅:“你究竟是什麼人?”
“師姐不是知曉嗎?”楊依依嘴角微揚,“我是葉少主贈了洛字牌、請來山上的客人。”
她手中長劍並非仙門所有,通體漆黑繚繞著擾人不安全的黑氣。
長劍一揮架上了安冰嫿的肩頭。
安冰嫿看清那劍刃上刻有“七殺”二字,抬眼看向握劍的人:“原來楊依依的身份是假,你這人皮面具也是假——你來鏡花水月究竟有什麼目的?”
“師姐是將死之人,我也願讓你死個明白。”楊依依輕聲笑笑,“我來——是為攪渾這第一仙門的水。”
“將死之人?”安冰嫿渾身一涼,但還是強裝鎮定道,“我身為鏡花水月晚霜菊管事,又是何求谷的大小姐,你要殺我,自認為能夠全身而退嗎?”
“師姐莫要著急。我要攪的可不止鏡花水月的水,何求谷不過是往後排排,遲早也輪得到。至於全身而退——”楊依依仍是笑,“恐怕師姐還不清楚——那日白欣巧拿給笙姑娘的菊花酒裡是我做的手腳。嫁禍——我最擅長了。”
“你這毒蛇!若是我爹知曉真相,你以為你能再瀟灑幾日!”安冰嫿因著定身咒的束縛不能動彈,一雙眼卻是狠狠地盯著面前的人,“你當鏡花水月沒有能人嗎?即便是我死了,你的計謀也絕對不會得逞!”
“師姐放心,嫁禍的人選我已定好,說起來還要多謝師姐——”楊依依像是想起什麼,笑得更加張揚,“師姐方才說——懷柟鋪與仙門素來不睦。若是殺你的是懷柟鋪的人,潛藏多年秘密勘破,殺人滅口,一切不就都合理了嗎?”
安冰嫿一時間只覺得自己如墜冰窟:“傳聞都說葉少主精明,怎麼偏就把洛字牌給了你!”
“陪師姐浪費的口舌已經夠多了。”楊依依收了笑臉,“那就恭送師姐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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