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所面對的窗前,有一黑衣銀面的人正虛握著酒杯對月獨酌,目光所及是街道對面尋常人家的小院。
那裡有孩童嬉笑著,攥著香燭點燃爆竹,隨後又捂著耳朵雀躍著避遠。
爆竹炸開閃過亮光,聲音被賭桌上的喝彩聲掩蓋。
京都那紙醉金迷的千金臺此時聚的人更多,沈一清懶懶坐在二樓的椅上,散著發抬眼去看那中心的第三層。
沈一墨一襲紅衣荷官打扮,手裡握著骰盅甩甩,掌一拍將機關拉動,請出今夜千金局義賣的物件。
臺下眾人歡呼,就連西窯韓家堡外出的那大鬍子韓闖也混於其中。
沈一墨不屑地搖了搖頭,一把將套上的荷官紅衣扯下掛在一旁,順著長長的樓梯直到了一樓。
葉添一身白衣抱臂倚在樓下的石柱旁,看樣子等了他許久。
沈一墨只得變了臉色,賠笑著推他出了千金臺大門。
外邊街道空曠,城中萬家燈火。
天邊煙火陣陣,天燈點點。人間歡聲笑語,舉杯換盞。
李英琦正打著算盤預估本月收支,卻見兩個瘦瘦高高的少年人入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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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墨拉著葉添在屋裡角落尋了個位置坐下:“所以——你想讓我查當年舊事?”
“往事已過十餘載,若是查不到也是情理之中。”葉添輕輕一嘆,“只是當年家中餘下我和妹妹……你若尋得她的訊息,萬望即刻傳訊與我。”
也許是同樣為尋一人的經歷,沈一墨自心底生出些感同身受的情緒。
他一眨眼,神情也變得嚴肅幾分:“你家妹妹是什麼名字?走失時約莫幾歲?身上可有什麼胎記?”
“她名葉沁,那時約莫四五歲,若是長到如今,該是十九的年紀……”葉添仔細回憶一陣兒,卻實在想不起別的,“她身上……並無胎記……”
沈一墨聽完只覺是大海撈針,卻還願意安慰他一句:“無妨。沒有胎記也算一條線索。”
葉添蹙著眉細細去想,終於想起來一點線索:“我記得她說……今後想成為醫者。”
“醫者……”沈一墨點點頭表示瞭解,又道,“只是我也並非神仙,手裡沒有靈通,袋裡沒有乾坤,若想得一個結果,只怕短期並盼不到……”
葉添輕輕一嘆:“我尋了這些年也沒有結果,怎會強求你短期內尋到訊息……”
沈一墨眸子一沉:“無論如何,我會盡力。”
中秋已過,很快到了八月下旬。
秋意正濃,山上的萬物好像比山下入秋得要早。
亂羽坐在風雨殿的窗前,聽著晨間窗外鳥鳴,看著銀杏漸變。
風吹過帶起樹葉沙沙作響,眼下太陽還沒整個出來,更生出世外的靜謐安逸。
臨入深秋,樹上的葉子漸漸由綠轉黃,偶爾飄落。
陽光剛剛照進風雨殿大院時,洛笙為他發上別一根素色的玳瑁簪子以作收尾。
“既是你及冠,我未來得及備一份生辰禮,這簪子便作薄禮。”洛笙拿來一面銅鏡與他,“怎樣?可還滿意?”
亂羽點頭賠笑,又道:“這幾日官家的人也該來了,雖不勸你過剛易折,但若是他們沒惹到咱們頭上,還是客氣些好。”
“來的又不是蔣黎黎——”洛笙只仰臉笑,“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亂羽又對著鏡子看看:“你這束法——倒不像時下男子及冠會束的樣子。”
“這樣束好看,”洛笙推他一把,“下山去吧!及冠禮可有得忙,晚了來不及了。”
亂羽正兒八經地站好,又正兒八經地朝著洛笙行了個揖禮。
洛笙也回他一個,目送著他步子輕快出了門。
遠方朝陽露出山頭,雲霧繚繞襯出河山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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