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安,他們兩家算是主人。
亂羽眼見得逞,嘴角一揚掂了掂荷包朝他胡亂作了個揖,拉著洛笙便往城北的方向去。
待兩人走遠,宋翎風把手攤開了擺在宋靈雪面前。
“兄長……”
宋靈雪眸子一垂,乖乖把藏在袖中的空荷包交上。
“朋友絆不住他一輩子。”宋翎風手上施了靈力將那棉布做的荷包燃成灰燼,反手將它撒在風裡,“孰輕孰重你拎得清。”
宋靈雪低了頭,小聲辯駁一句:“荷包是我剛學女紅時縫的,兄長的早便換了,只他用到如今……你們常年離家,我是擔憂生疏了……”
宋翎風聽出她話裡委屈,輕輕一嘆安慰一句:“十多年……他用到如今已是將你當做朋友了……你心念那書生,連我都覺得沒有結果,但這樣沒有結果的事情,他幫了你多少,你該看在眼裡。”
宋靈雪輕輕點點頭,悶悶道:“這些年也沒見他心上放了什麼人,今日……我自然是替他高興的,不過是有些原來他也重色輕友的失落罷了……”
宋翎風因她這小孩子一樣的心事無奈搖了搖頭,自家的妹妹卻還是要寵著的:“走吧——母親差我們置辦的東西你可買了?”
宋靈雪卻想起什麼:“兄長方才的茶錢可付了?”
“這樣的事你倒是上心,”宋翎風一嘆,“這茶館明日便是桃花莊的資產,不差這點茶錢。”
與此同時,亂羽帶著洛笙到了城北一家客棧。
客棧名為“翻墨”,倒頗具文人氣息。
洛笙正疑惑亂羽為何要來這樣的客棧,卻見那掌櫃的見他們進門迎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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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亂羽面前站定了,拱手喚了句:“東家。”
洛笙這下了然。既是主人便不奇怪。
亂羽手上一指轉著荷包:“後邊可還有獨院?”
“有的有的,我這就差人去收拾。”那掌櫃連連點頭,“東家前些日子說的那家城南酒樓前幾日已經盤下來了,只是不知二樓是仍做雅間還是——”
“動作倒挺快,”亂羽看一眼他的仙子,忽的一笑,“不做雅間了,做茶室吧!店裡新學了什麼拿手菜?擺幾個我嚐嚐。”
掌櫃的應聲,這便去了後廚。
洛笙聽聞那句“做茶館”時微微一愣,跟著他在堂中坐下:“少俠打得一手好算盤,不走商道可惜了。”
“不過掙些月例銀子,”亂羽抬手給她倒一杯茶,“商人多半趨利,我可不想摻和。”
洛笙垂眸:“聽聞南安繁華,今日一見卻發覺原來也有乞人沿街……聽人議論,方才那潑皮頭子是仙門中人?”
“是,”亂羽點點頭,又主動告訴她更多訊息,“南安城曾有個臭名昭著的潑皮頭子,名為李稻……”
“他是十多年前南安的夢魘,燒殺搶掠打家劫舍,不敢招惹城東城西兩家大戶,卻連官家都拿他沒轍。”
“城中有一處最為混亂的市井,被人稱為‘稻巷’,便是李稻當年的大本營。若是潑皮也有所謂盛世,那麼李稻在時的南安城便是潑皮們的盛世。他們在市井中打出一片稻巷,還四處蒐羅窮人家的孩子學習他們的風氣。”
“至於為何他們能夠無法無天——士農工商尚有勾結,這潑皮之間也有。李稻有位結義的大哥名為李麥,早年間是京都一帶的潑皮頭子,不知他有哪門子行當,攢下不少家底,更是賄賂了不少高官,於是哪怕在天子腳下也能作威作福。”
“南安的李稻右臂上有一道猙獰的的舊傷痕,據說是曾經為李麥擋下過險些致命的一刀,差點廢了一條胳膊。他本沒有名字,因著這一壯舉被李麥收為結義的小弟,得了名字,後來李麥又把南安劃給了他。”
“只是十多年前不知發生了何事,傳出李麥身受重傷的訊息,李稻也不知所蹤。如今南安城的潑皮頭子正是被當年李稻培養的那群孩子中的一個,名為白欣巧。若非仙門習得的修為,白欣巧也坐不穩這個位子。”
亂羽出身城西的楓庭,本就是李稻惹不起的家世,對於傳聞也不過略有耳聞,好些話都只是匆匆帶過。
洛笙聽完心下了然:“所以他們其實並非窮苦人家,只是樂意以潑皮乞人自居?”
亂羽接過小二端來的碗筷:“那稻巷不知深淺,姑娘還是莫要動什麼去探探底細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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