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輕紗垂下,剛巧滑過他握上刀柄的手腕。
輕紗材質輕柔,好像順著手腕拂進他心裡。
沒等他多想,身側一陣風拂過,白衣人不知從哪兒撿了柄長劍揮著朝那魔獸去了。
少年不敢怠慢,回神拔刀跟上。
洛笙並不急於傷到魔獸,若是來不及刺中便閃身避開再找機會,左躲右閃也讓人眼花繚亂。
少年在幾丈之外停住,神情嚴肅。
他將靈力灌入刀刃,想著這刀雖好卻並非他所有,強行使用只怕易斷,該速戰速決才好。
洛笙退開數步,手上施了法力,長劍幻出許多虛影齊齊把那魔獸圍住,將它困在裡面。
魔獸想要衝出來,可它碰到劍牆便在身上拉開血口,疼得它退回去一陣狂吼。
林間簫聲似乎也漸遠了。
少年揮刀疾步迎上,踩著樹枝躍過了劍牆落在那黑紅色的怪物身上,奮力一擊幻出的巨大光刃隨著長刀劈進魔獸血肉。
那魔物抵死掙扎,最後怒吼一聲,拼盡力氣的氣浪卻只能如夏夜的晚風拂過髮梢。
終於——天邊雲散,劍牆消去,魔物身死,長刀破碎。
少年一躍落地,抬眼看見不遠剛從樹上摘下斗笠的姑娘。
她一身白衣不染塵土,於樹旁獨立,身後月光皎皎,平添傲然。
許是察覺他的視線,洛笙摘了斗笠也不戴上,反倒順著視線看了回來。
鵝蛋臉柳葉眉,一雙眼清冷卻不疏離,似有星海藏於其中。
鏡花水月素有傳聞,掌門愛徒幼時修習受傷劃了臉,自此以白衣斗笠示人。
不同傳言,她其實生得很美,面上也沒有落下舊傷。
《詩經》有一首《月出》,少年未經思考腦海中便是這篇——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不知眼前此景比不比得過先秦的風姿。
月下美人白衣,洛笙側目也是頭一回看清他的容貌。
這人膚色算不得很白,帶著多年來經歷的風霜,卻依舊讓人覺得明媚耀眼。
那雙瑞鳳眼在月光下顯得更加透亮,似乎有什麼更深的東西隱匿其中。
原來她一直以為的紈絝子弟竟也生了這樣一副好皮囊。
月上梢頭,涼風吹過。
少年突然感覺到手臂上的刺痛,低頭去看才想起胳膊被劃了很長的一道口子。
許是他自小受傷受得多了早就習慣,自以為不甚嚴重,終於褪去輕浮作了個揖:“多謝姑娘。”
洛笙想起他臂上的傷,虛虛握著斗笠邊沿輕步而來,於他面前停下:“方才說什麼呢?”
少年回神想起那幾句詩,低了低頭含糊過去:“沒什麼。”
他把目光移向靠近的姑娘,才發現洛笙也不過是和自己近似的年紀。
洛笙見眼前人莫名發愣也不多問,施了法力簡單處理了傷口粘上的土灰,又撕下斗笠上的輕紗,折了幾折往少年手臂上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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