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語隨風消散,飄入眾人的耳內。
蘇季玄表現得雲淡風輕,不怒自威。
可蘇季玄越是如此,他們越是無比的忌憚。
“此魔真乃人中梟雄,不可留他!”人群中,有修士抽出劍,逡巡身邊的同伴,低沉道:
“我們一起出手,殺死此人,替左道友報仇。”
大部分人都不敢輕舉妄動,餘光偷瞄蘇季玄手中的頭顱,回想起發生在大殿之中的事情,心慌道:
“你們莫非忘了,殿中老頭兒所向披靡,你我等人在老者眼中不過螻蟻而已,此魔頭能活著從大殿中走出,絕非常人。”
此話一出,劍鋒歸於鞘中。
元嬰可築魂海,關乎著修士的三魂七魄。一旦修士失去元嬰,永世不可入輪迴。
他們要是有所疏忽,便會被蘇季玄吞下元嬰。
每當他們想到此處,便是渾身發顫。
“諸位道友,就算他實力強悍,可他從老者手裡逃脫,必然也是強弩之末,你們想錯過獲得丹方的機會嗎?”
蘭采衣深鎖眉頭,率先往前走了數步,“我們一起上,他就算是大羅金仙,也休想活過今日。”
眾人停在原地,盯著蘭采衣的背影。
遠處的蘇季玄見後,心中的恐懼消散大半。他有些想笑,不少人的確想出手殺他,可這些人皆是各大宗門的精銳,心思異常的精明,絕不會去做便宜別人的事情。
如此一來,蘭采衣等人皆不會率先出手。
除非人群中有一個傻子,甘當眾人的踏腳石,率先將劍鋒指向他。
此等形勢下,他只要拿捏局勢,或許就能撐到柳暗花明,嚇退所有的人。
“哈哈,一群鼠輩,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
當著眾人的面,蘇季玄大笑,負匣利於天地之間,“今朝唯我蘇季玄,敢向蒼天試鋒芒。你們這些人,頂多就是死生朝夕的凡人,不可逐道修行。”
眾人不喜,覺得蘇季玄說話太過猖狂。
下一刻,蘇季玄又是爽朗灑脫道:“白骨如山忘姓氏,無非天道與季玄!你們說呢?”
“放肆!”
一位身形頎長的男子大步走出,緊握著劍,低沉地怒斥,“你也敢和天道相比?白骨如山,滄海橫流,我輩皆是大道夢中人,你怎可不敬天地?”
“我蘇季玄不尊天,亦不跪地,手握三尺劍,當斬萬仗天,此世擁兩足,更該腳踩蒼茫地。”
蘇季玄鄙夷地看向男子,一副滿懷冰雪的睥睨姿態,不屑道:
“你仰天跪地,手持三尺劍又有何用?還不是命由天道抓弄,百年春秋後也是白骨一具,縱使你甘為天道之奴,也不過是滄海桑田中的一葉孤舟,終究抵不過千年的歲月。”
他語氣一頓,笑聲更加爽朗,“老奴當死,少年仗劍逆天而行,你一個狗奴才,也敢呵斥我此等少年郎。”
瞬間,長風浩浩,塵沙漫天。
蘇季玄立於風塵中,又是繼續往前走去,神情狷狂無比。
剛說話的男子聽完蘇季玄的話,忽有所悟,頓時氣血上湧,築的五百年道心驟然出現裂紋。
自他踏入仙途之時,宗門的長輩們就教他尊天敬地,他修行數百載,一直在三寸方圓裡御劍乘風。
現在,蘇季玄的道在三寸方圓之外,似遠勝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