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注視著臉色逐漸慘白下去的李北淮。
“大師兄,我....”
在眾人的凝睇下,身為南越第一美人的李北淮,決定承認自己曾在弒神殿裡修行過,只是不承認她和蘇季玄之間的師徒關係。
頃刻間,李北淮就是泫然淚下,美目中滿是委屈之色。
她抬起纖細手腕,輕紗擺動,腕上的守宮砂暴露在所有人的視野裡,“我的確和此魔頭有所淵源,北淮本是尋常女,同父母相依為命,可這魔頭殺我全家,還將我強擄入弒神殿裡。”
她似想起過去種種,嬌軀一顫,楚楚可憐的樣態裡迸發出殺氣,“這些年,我懷揣著仇恨在弒神殿裡臥薪嚐膽,一直伺機復仇,可我實力平平,無法血仇得報。”
不少修士都被李北淮哭泣的樣子所觸動。
抗羅袂以掩涕兮,淚流襟之浪浪的美人姿態,還滿含柔弱之感,他們義憤填膺時又注意到李北淮腕口處的守宮砂。
他們一看李北淮還是清白女子,想要為美人出頭的想法更加強烈,當這個念頭湧現在他們心上的時候,不少理智的男子立即輕咬舌尖。
美人雖好,但此時出頭去搏美人的好感,也要有命享受才行。
蘇季玄以一己之力重創八位小黃庭,還殺死一人。
這等實力,不可為敵。
李北淮見身側的修士已經有所意動,立即又是顫抖地抬起纖纖食指,哽咽地憤怒道:
“他根本就不是我的師父,這個魔頭一直將我視為鼎爐,我知道自己一旦成為合體境修士,他就會對我下手。”
李北淮抽噎著語氣一頓,緩了口氣後,又是無比憤懣地說,“我無時無刻都在害怕,寧死也不願成為他鼎爐,在多次逃跑後,我終於是逃出了弒神殿,只是....”
她垂下頭,又是慚愧難過起來。
不少人心碎了。
晃動紙扇的沐紫陽見歐陽烈的師妹被人欺負,頓時目光不善,他視歐陽烈為知音,愛屋及烏也該庇護李北淮。
蘇季玄看著李北淮的表演,他以為嚴明雪已經算是城府極深的女子了,沒想到李北淮更為厲害。
站在他身後的嚴明雪幾人則是暗自喟嘆,他們要是有這般本事,早就逃出弒神殿了,她們齊齊看向李北淮。
“悠悠蒼天,何薄於我!有幸拜入清虛門蒼掌教的門下,持劍問道,可我天賦平平。”
李北淮見不少人看向蘇季玄的目光逐漸不善後,立即揚起下巴,望向南越的方向,“小女不孝,悟道數百載,仇人近在眼前,也無能為力!”
頓時,她就塑造出一位身世悲苦、勇敢改變自身命運且孝順的女子形象。
梨花一枝帶春雨。
眾人又憐憫又佩服李北淮,一個弱女子落到魔頭手中,依靠自身的努力和勇敢,守得身子清白,還不忘父母之仇。
普天之下,竟還有如此的奇女子,簡直就是天道未崩。
蘇季玄翻了一個白眼。
血煞老魔壓根兒就沒有殺死李北淮的父母,對方本來就是流露在街頭的孤兒。
昔年,血煞老魔用一塊餅就把年幼的李北淮騙到弒神殿裡了。
這些年來,李北淮在算計他人方面,無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李北淮偷瞄了一眼蘇季玄,心中冷笑,她抬手抹淚,微微向歐陽烈鞠身,“還望大師兄見諒,我入門時隱瞞了自己的身世。
他不是我的師父,而是淮兒的殺父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