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姨花白的頭髮一絲不苟地束在腦後,還可以從那張佈滿褶皺的臉上看出年輕時的風采,眉目如畫,腰背挺拔,看著他的目光炯炯有神。
聲音緩慢,但異常堅定,“韓老爺,我從年輕就開始在你家工作。”
“說句抬舉自己的話,我一直把自己當做韓家的一份子,更是把圓圓看做自己的孫女。”
“葛姨,我沒有…”韓父的神情有些慚愧,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打斷。
她胡亂地擺了擺手,繼續道:“我只希望您能明白,我願意留下來照顧她,不是因為心慈,放下恩怨,因為我從始至終跟她都沒有恩怨。”
“我只是不願意看到,您拿您的前半生跟她做賭,最後輸掉全部身家。”“現在又要拿圓圓做賭嗎?”
“您對她有愧疚,對圓圓就沒有嗎?”提到這件事情,她的情緒就忍不住激動起來,葛姨向來平靜柔和的目光湧現出一種名為“護犢子”的勇氣,異常堅定地道:“我就要守在這裡。”
“你能被那女人騙一次,兩次,我管不著。”
“但誰也不能打圓圓的主意!”
韓父滿眼的震驚,嘴巴張張合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只有沉默。
提著保溫桶往病房的方向走,葛姨不願意再多說什麼,他們之間的恩怨她都親眼見證過。魏淑珍太過強勢,厭煩年輕時的韓先生,捲走全部家當跟情夫比翼雙飛。
他們正當新婚燕爾的時候,年輕時的韓先生正帶著年幼的韓圓變賣房產,償還債務,逼得本該平安喜樂的小姑娘到處奔走漂泊。
小小年紀就在商海里勾心鬥角。
韓父對她的愧疚,有多少在韓圓身上?
默默地站在原地,韓父的心情異常沉重,葛姨說的沒錯,他在年輕時候鑄下的錯誤,已經讓個家庭飽受折磨許多年,走了彎路,錯了半輩子,難道還要錯下去?
……
與此同時,f洲。
369的城堡足夠高,站在最高點,幾乎可以俯瞰整個f洲的景色,此刻,連線天際的邊界線,紫紅色的雲霧上閃現著幾顆若隱若現的星光,天色愈來愈亮,第一縷陽光已經穿透厚重的雲層照射過來。
程野是最先醒來的,眼睛掀開一條縫隙,他對病房裡的天花板無比熟悉,跟往常醒來不一樣的是——手邊有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動了動手指,剛勾住她的一縷髮絲,餘糖就察覺出來,頂著一頭有些凌亂的髮絲抬眸看向他。
兩個人四目相對,誰也沒有開口。
氣氛凝固三秒鐘後,程野地扯了扯嘴角,蒼白地揚起一個弧度,佯裝輕鬆地道:“睡飽的感覺真舒服啊。”
餘糖定定地看著他,睡眼惺忪的感覺剛過去,眼淚就立刻湧出來,不過瞬間就淚流滿面。
這眼淚沒完沒了的,這些天她都數不清流了多少次。
略微有些無奈,這次安慰的話沒說出口,強撐著抬起手,骨節分明的手背上還扎著針管,青紫色的血管略微凸起,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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